叶长生有些愁眉苦脸地道:“我觉得我可能有点失算。”
贺九重:“什么?”
叶长生嘀嘀咕咕:“原本是想让她去处理几个罪魁祸首,倒是没想到这一下子没注意还让她真的直接端了老窝。这到底是上天都在帮她,还是老天都看不过去那群人作恶了啊。”
又对着身旁的贺九重摆了摆手,推开了门:“走吧走吧,进去就知道了。”
刚一开门,屋子里比之前汪鹏房间里浓郁千百倍的腐臭便像生化武器一般朝人涌了过来。屋子里的恶臭味粘稠的仿若凝成了半固态一般,几乎叫人快要窒息。
叶长生自问他对于尸体的腐臭味容忍度已经算是极高了,但是在这样浓郁的腐臭下,他觉得自己也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不过好在他也算早有了心里准备,朝着四周的墙壁上不要钱似的拍了一圈的净化符,而后又掏出了个香炉来,往里面放了一块用来净化污秽的香,随着那香炉里的青烟一点点自叶长生为中心扩散开来之后,那已经超乎人类承受能力的味道才渐渐地淡化了下去。
ktv的前台有几个服务人员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看样子大约就是因为吸食了太多恶语花的味道所以暂时失去了意识。
叶长生往他们头上一人贴了一张符,倒是也没有闲心继续管他们,捧着香炉带着贺九重便朝各个包厢走了去。
若是说,之前的汪鹏不过是身上的伤口处那一小块被恶语花所填满,那么这个ktv就仿佛是被无数的紫黑色小花所淹没了。
每一个包厢里,所有人的身上都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紫黑色的小花,那些花或大或小地将所有人都从头到脚覆盖了起来,一眼看过去,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存活下来。
叶长生面无表情地将整个包厢的惨状收入眼底,然后又叹息一声,伸手将门关了起来。
贺九重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这难得一见的花海盛况,看着叶长生不打算出手,玩味地笑笑:“这会儿不救了?”
叶长生望他一眼,淡淡道:“我有三不救。看不顺眼者不救,忘恩负义者不救,天命该绝者不救。”
一间一间包厢地走过去,嘴里解释道:“他们身上的恶语花,是他们当初播下的种子带来的反噬。恶语越多、越严重的,在他们自己的身上花朵会开的越大、越密。你先前看汪鹏,身上也不过那么大点的地方,上面的开的花朵也就黄豆大小。你再看看他们——”
叶长生推开包厢,往里头瞥了一眼,对着贺九重道:“能够形成这样的涨势,只怕这么多年,他们也一直在背后继续推动着流言蜚语的扩散。恶语花已经融入骨子里,天命该绝,别说我不能救,就算能救,我何必跟天过不去呢?”
说着,一把推开最后一扇包厢的门。
这个屋子里的恶语花在所有包厢内开得最为茂盛,密密麻麻地,将整个天花板都全部遮盖了起来。整个房间黑洞洞的,巴掌大小的恶语花彼此交缠着,看上去倒像是热带雨林里的那种光景。
丁佳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坐在花丛里,她微微仰着头欣赏着身边的花,脸上的表情空洞洞的,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听到外面有动静,她缓缓地把头转了过去,看见了叶长生微微扯着嘴笑了一下:“啊,是你。”
叶长生就站在门口望着她,他对她也露出了一个笑:“感觉还好吗?”
丁佳将脚上穿着的鞋踢掉,赤着脚在地上的花朵上跳舞。她白色的衣服已经被紫黑色的花朵汁液染成了一片斑驳,她快乐的旋转着,表情像是一个少女:“好啊,怎么不好!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她又一个旋身跪在花丛里,纤细白嫩地手从身边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的男人身上拽下了一朵硕大的恶语花。
她低头轻嗅着那花的腐臭味,脸上却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我从八年前开始,每一天每一天的,就想着如果他们都死了就好了……如果他们都死了,就没有人再说我的坏话。我可以很普通的度过我的初中、我的高中,可能会谈一分青涩美好的恋爱,也可能没有。然后再很普通的考上大学,找一份工作,组建一个普通的家庭。”
“可是因为他们,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指尖深深地陷入花朵的根j-in-g里:“我五年的中学过得像是过街老鼠!好不容易考上了外地的大学,我以为可以重新来过了,但是不知道是谁将我过去的中学找了出来,我拼命遮盖起来的流言又开始传了开来。”
“我认识汪鹏的时候,他说过,他说过他不会相信那些话的。”有眼泪缓缓从她眼角滑落下来,“我杀了他。”
叶长生抿了一下唇,突然淡淡地道:“还没死。”
那头倏然抬了头。
叶长生迎着她的眼睛:“他有罪,但是罪不该死,不是吗?你不想让他死。”
丁佳愣了一会儿,哭着笑了:“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在一起一年半了,他会记着所有的纪念日给我很多的小惊喜。我说我没有安全感,不想结婚前发生性行为,他以前再难受也从来不会强迫我。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配我可惜了。”
叶长生深深地望着他:“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他爱你。”
丁佳捂着脸大哭起来:“他不会爱我了,他知道我是个怪物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再会爱我了。”
叶长生叹了一口气,他将香炉放到一旁,将手在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