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毫不在乎徐来娣到底想要干什么的的徐家俊一听到自己可能会被要回彩礼钱,当下脸色一沉就道:“他们做梦!我们把你给了钱家,钱家自己看不住你,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钱我是肯定不会给的!”
撂完话,似乎是怒气蓬勃地,也不再看屋子里的两人了,转身便就走了。
李老太太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再看看徐来娣,忍不住道:“来娣,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不是正常的你!你怎么敢、怎么敢那么对你弟弟说话!——还有离婚,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什么了?”徐来娣看着老太太,“我和招娣两个,从小到大忍耐他、贴补他还不够多么?妈,我们知道你的心一直是偏的,但是你能不能偶尔也想想我们?”
“至于离婚,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延续我和招娣的悲剧。既然钱家养不好孩子,我就自己养。”
“疯了、疯了……你简直是疯了!”李老太太有些歇斯底里,“离婚这么丢人的事情你居然都能做出来,真的好意思!你要是离婚了,我跟你说徐来娣,那我们就脱离母女关系!”
徐来娣神色微微黯了黯,但是随即却是整个儿又坚定了下来:“好,那就脱离母女关系吧。”她淡淡地,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地握了握,“至少这样,以后你们徐家要是遭报应了,脱离关系后,至少不至于牵连到我和我的两个孩子身上。”
李老太太面前徐来娣一直习惯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会儿突然伶牙俐齿起来,简直气的那头找不出话来反驳。
愤怒地又瞪她一眼,嘴里又不干不净地骂了两句,估摸着自己的儿子离去的时间,然后这才又追了过去。
等着那两人都离开了,徐来娣将视线重新落在徐招娣的眉眼之间,许久,喉咙里终于忍不住地发出一丝哽咽。
她跪坐下去望着妹妹的脸,哭声竭力地克制着却还是有短促的泣音:“你不是说要看看我这条路上到底有怎样的风景吗?你还没看到,你怎么能走?你怎么能这么走?”
她颤抖着手似乎是想摸一下她的脸,手指触到她皮肤的一刹那,整个人终于撑不住了,伏在她身旁大哭了起来。
明明不透风的房间,这会儿却像是突然刮起了一丝风。
那风像是吹拂过徐来娣的发,但是转瞬却又消失不见了。
*
张家最后到底还是松口同意了公安局那边的法医给男人进行解剖检查。
法医严谨地用手术刀剖开了男人的胸膛,却见在一具完好无损的外壳下,里面的心脏竟然像是被一只手硬生生地捏碎了一般。再仔细看看,在那可破碎的心脏残骸上,众人还能看到一道道的类似于手指的握紧而产生的按更。
毫无疑问,心脏的彻底破损就是男人死亡的原因。
但是与同时,更大的疑问随之席卷而来——他们已经同死者的母亲确定过,在发现他死亡的前几个小时,死者与母亲都一直呆在一起,且先不讨论究竟作案的人是怎么隔着皮肤将他的心脏捏碎的,单纯说是作案时间这一点,理论上就没有人能够做到。
——除非,不是人。
略有些荒诞的想法不可抑制地在所有人的脑子里盘旋,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一夜之间失去了儿子儿媳还有心心念念盼望着的“孙子”,这让张家两个老夫妻简直是从云端掉到地狱。
更可怕的是,从那天开始,他们老夫妻两个人开始会做各种恐怖而荒诞的梦,梦里面,那些曾经被他们亲手溺死的女儿变成了四脚的吃人的怪物,他们则是变成了手无缚j-i之力的婴儿,在黑暗里面,他们一点一点啃食着他们的血r_ou_,直到将他们变成了一具骷髅。
又一次被噩梦惊醒,老太太靠着床急促地喘着气,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哆哆嗦嗦地伸手摸着身边台灯的开关,“啪”地一声,灯一亮,却有奇怪地y-in影笼罩了下来。老太太下意识地顺着等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就在床头的位置,一个赤裸着身子的婴儿正抱着台灯望着她。
像是刚刚才被生下来似的,婴儿全身都还沾满了血污,肚子上的脐带长长的,一直接连到了她的身上。
她没有瞳仁的眼角怪异地向外突着望过来,对上老太太惊惧的视线,突然就咯咯地笑出了声。
老太太“啊”地尖叫出声,她掀开被子跳下床,还没来得及动弹,就见床底下突然又蹿出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婴儿,她抱着她的左脚,身上的血在地上蜿蜒出一道腥臭的痕迹。
那婴儿咯咯笑着,缓缓地仰起头,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张嘴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开到了耳根,她一笑,里面两排鲨鱼似的锯齿就在灯光下闪着恐怖的光泽。
“啊啊啊!怪物啊!!”
老太太吓得肝胆俱裂,她疯狂地踢着腿想要将抱着自己左腿的怪物踢下去,但是那怪物就仿佛长在了她身上似的,无论她怎么撕扯,她却依旧紧紧地黏在自己的身上。
“老头子,老头子救我!救我!”
老太太终于尖叫着朝着床的那一头爬过去,将背对着自己的老头翻过身来,一低眼,却见一只比之前两个婴儿还要小一点的怪物突然地从老头的喉咙里钻了出来,鲜血蓦地喷了老太太一脸。
“咯咯”
小怪物仰头看着老太太,没有瞳孔的眼睛转了一下,大笑着,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