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皱了下眉头,劈手夺过簪子,身子往后一侧,另一只手如闪电般飞快地出手,摸向了对方的脖子。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不到一炷香时间。
“咯哒”一声脆响。
那公公甚至来不及反应,呼吸瞬间就断了。
贾赦随手把那簪子藏入腰侧,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还好本官有点儿本事,不然还真栽在你手上了。”
他瞥了那口井一眼,今夜不知还会有多少尸体,多少人血流成河,丢尸进井,多此一举。
他转身,利落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嘎——”一声鸦叫惊破天际。
三更锣鼓响。
御花园中一声齐声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传来,贾赦微微顿住了脚步,他的视线朝那御花园的方向看去,眼里是冰寒不见底的冷意。
终于来了。
宴席开始后。
觥筹交错,丝竹之声绵绵入耳。
妖娆的舞女身着薄纱,衣带飘飘,在管竹声中翩翩起舞。
甄妃、荣妃和其他妃嫔坐在圣人左右。
妃嫔们显然都是j-i,ng心打扮过,云鬓花容,华服美裙,华贵得叫人不敢直视。
圣人手中拿着酒杯,一双朦胧浑浊的眼睛打量着底下的舞女。
他似乎已经笃定今夜无论如何,他是最后的赢家。
为什么?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吴总管、秦见深手下各带着一帮人负责保证他的安全,就算那帮逆子真有杀父夺位的心思,也无法做到。
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无论是谁赢了,杀害亲兄弟都是一件丑事。这事便成了他左右朝政的把柄。即便他退了位,也依然有权有势。
他对秦见深很信任,原因有二,一是秦见深身份有问题,他是已去太子的幼子,却没有证据能证明,而已去太子也是因为造反被毒酒赐死,秦见深身份尴尬,没有机会登上这位置;二来是吴总管和秦见深手下各自握着一股j-i,ng兵,可相互掣肘,所以他不怕。
慢慢地吞了口酒,圣人的视线从那当中的舞女的脸蛋顺着白皙的脖颈往下滑。
权力是毒药。
秦见深再次这么觉得。
当他第一回 产生这种感觉的时候,是他眼睁睁看着父亲饮下毒酒时的模样。
那时候他就知道,坐在皇位上的人不是他的爷爷,而是一个沉溺于权势不肯松手的男人,更可怕的是他已经老了,这意味着他更加得疯狂、更加得糊涂。
一个为了权势而将自己的孩子亲手害死的人,是人吗?
而那些为了那个位置,害死他父亲的叔叔们,是人吗?
不是!
秦见深收敛了心神,他看着眼前站着他面前的众人,又抬眼看了下天际。
已经到了他该去的时候了。
但是他却迟迟没有动身。
而他面前这一队本该前去皇宫护驾的j-i,ng兵也一个个都没有动静。
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等到宫中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再露面。
那人以为他把一切的证据都销毁了,父亲的罪名就无法再洗刷。
却不知道,父亲早已把事情和证据在临终前都告知了表哥,当年那件旧太子造皇袍意图谋反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亲手导演的,徒进、徒逢顶多不过是他手上的工具罢了。
罪魁祸首是那个为了权势,为了帝位,杀了自己亲生儿子的男人!
起因则不过是百姓对他父亲的赞誉,何其可笑!
“王大人,您怎么来了?”宫门口,当值的侍卫瞧见匆匆走来的王子腾,心里头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打了个招呼。
这会儿功夫,王大人不应该在御宴上喝酒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王子腾没有回话,他的视线朝那侍卫身旁的人看去,那人心领神会,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咕噜噜滚落在地上。
鲜血ji-an了王子腾一脸,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抹了把脸,“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