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这一晚上，难得的，萧灼失眠了。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中像是幻灯片一样滚动循环播放着那些假装嫌弃实际上小心翼翼保存起来的回忆。

蓝色的硬壳笔记本，语数外理化生，六门课各一本，这是纠错本。

红色的那种放在手掌里的本子，总共三本，密密麻麻记满了单词，还是英英解释，专四词汇量。

一沓又一沓的各种题库、竞赛题汇总，还有奥数什么的，在桌子上整整齐齐摞着，差不多二十厘米那么厚。

一个非常质朴又老旧的搪瓷缸子做笔筒，里面塞满了中性笔、铅笔、尺子、圆规，还有休息时练字用的钢笔，缸子上面是雷锋叔叔的头像，工工整整地写着一行字——为人民服务。

萧灼清楚记得林语的课桌长什么样，这家伙就像一个老干部一样对于桌面的整洁度有着强迫症一般的要求，并且对那个糟心的搪瓷缸子有着无法割舍的爱。

记得自己有一次恶作剧想黑林语，用圆规在他桌子正中心刻上四个字——我爱波/霸。

林语洗完了碗回到教室，一眼就瞅到了这行字，趴在桌子上假装睡着的自己，其实歪着头眯眼偷偷瞅他，还有点儿紧张。

可林语皱眉头盯着那四个字了几秒钟，然后脑袋一晃，拿了本卷子直接盖住，又拿起钢笔安安静静地开始练字，瘦金体。

而等到萧灼熬不住，不再装睡了，假吧二五地揉着眼睛，林语从书桌里掏出一只全新的钢笔，吸好了钢笔水，递给萧灼，一脸认真：“你刻的字？字不好看，跟我一起练吧。”

“还有，以后有空多看书，别老看那些不正经的东西，少年人，太血气方刚不是好事儿，看那么多你有地方发泄么？嗯？通过什么手段？”非常一本正经的语调。

“……”萧灼难以形容那时自己的心情，大概就是……非常想要喷这位学霸一脸钢笔水吧。

对了，林语用的钢笔也很老干部，英雄616，那种我们这种八零后小时候几乎人手一只，九零后开始就慢慢绝版的那种。

这是萧灼对林语还没什么想法时候的事情，等到后来有了些暗搓搓的想法，再看那根钢笔，都带着某种不一样的感觉。

萧灼就这么对着天花板，从林语的课桌想到林语的课本，又从林语的课本想到林语的宿舍，再是那张床，然后是这个人穿衣服的样子。

回忆还自带慢动作和滤镜，背景音乐则是林语轻声说：“dead fat是中国目前为止最好的一号位，最起码在前三，虽然我私心里是第一……独一无二的最好的一号位……”

这时候，萧灼忽然有点儿烦dead fat这个id，莫名其妙的。

一晚上都是辗转反侧，萧灼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着的，只知道自己是被kidding给叫醒的。

“老大，八点了啊，瓦擦擦已经在催了，你昨晚干嘛去了，偷牛去了？”kidding坚持不懈地拿手拍萧灼的脸，后者猛一睁眼，吓了他一跳。

“卧草，老大，你终于醒了，gl他们的比赛马上开始了，他们和去你妈的啊干诶，这个岛国队伍也真是够了……”

kidding还在喋喋不休，萧灼坐起来，揉了揉眉心，睡得实在是不好，头有点疼，唯一的欣慰大概就是梦到了林语。

十五分钟洗漱完毕并三两口吃好了早饭，萧灼给自己随便套上一件t恤，潦草带了个口罩就出门了。

在比赛场馆门口，好巧不巧，遇到了去你妈的啊，他们和gl是九点半的比赛，这会儿正准备进场。

“dead fat！”又是那个乡非的a，隔着几米远，喊得很大声，萧灼停下脚步，手c-h-a在裤兜里，微微侧身，看他一眼，不准备搭理他。

“do you like noodles？”乡非少年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萧灼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他，a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走到萧灼身前，抬头看他，笑容是有点儿不应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残酷，声音很轻，只有两个人能听到：“你微博上的那个粉丝，你们都喜欢这种中国食物？我很想去你们家乡尝尝。”

萧灼还是不说话，只是盯着a，身高的强大优势，再加上眼神越来越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儿可怕。

像是不耐烦等不到萧灼的回答，a咧嘴笑，非常邪气，声音里是满满的兴奋：“我看你的比赛那么多年，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玩dota？”

“因为看我比赛那么多年？”带着一脸嫌弃，萧灼的语气毫无温度。

“是啊，我喜欢比赛时候的你，看看就很兴奋……”说话的人表情像是个毒蛇，疯狂又炙热，而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哦，我看看你就想打你。”萧灼呼吸稍重了一些，补充了一句：“有病记得吃药。”

说完话他要走，a一把拉着他的胳膊：“你会后悔的。”

萧灼没再理他，转身就走了，留下一句：“再有些见鬼的想法，你也会后悔。”

接着，一边进场，一边开微博，心底没来由的担心，让他切换到了自己有一阵没用的那个号上——x市一中2009年。

看了看林语的页面，他开启j-i,ng分大法，飞快地发私信。

“别在网上发任何暴露自己隐私的东西！尤其是微博上！林大学霸，小心d神的脑残粉来怼你，已经有他的脑残粉来怼我了，要么等他回国了？我们几个出来聚聚？”

“ti7比赛期间，你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