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定住,眼前连玉只穿中衣,单裤,脚蹬一双普通乌靴。 剥开外裳的他,仍是一身俊朗。
他嘴角上翘,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脸上每个神情,素珍心头跳的有些重,好吧,纵使心中喜欢兆廷,但对上等货色的欣赏之心,人皆有之。
她略有不自在的低了低头,连玉敏锐地觉察到了,缓缓坐下,道:“替朕除靴吧。”
素珍一怔,想起他方才对她做的,略有些口干实燥,直觉一退,脱口道:“不行。茳”
“为何不行?”
连玉声音略淌出丝沙哑,“朕索.性让手下人回去走一趟,就说今儿早朝免了。”
素珍知他是激她,却也没有办法,磨磨牙,蹲了下来,替他除靴子谋。
男子的腿脚略有些重,她有些吃力抬起,替他褪了靴子。
又将袜子摘了,他的脚掌比她的不知要大多少,形状好看,白皙干净。
突又想,如果眼前这人是兆廷,就好……
她脸上微微一烧,却未能容她想多久,连玉突然伸脚在她掌上轻轻一擦,素珍一个不及防,一声惊叫,往后一跌,连玉手急眼快将她捞住了,一手固在她背脊,将她拨向自己,素珍抬头,目光便纠进他微暗炙深沉的眸子里。
“在想什么?”他问。
二人距近,素珍嗅到他齿间淡淡茶香,更是难为,咬着唇有些说不出话来。
连玉一声低叹,将她扶起,自己也赤脚站了起来,吩咐道:“更衣罢。”
素珍深吸了口气,看他缓缓伸开两手,她手忙脚乱的替将他中衣除了。
顿时又倒抽了口凉气,入眼猿臂窄腰,腹中数块肌理矫健匀称,仿佛处处充满这力量,却又有些疤痕碎布在胸腹腰背,看去年岁久远,那深红凹陷,却仍可想像当时甚是惨烈。
这人看去高大,却略有些清削,原来,衣下身材是这副样子。
她有些怔然,想问他伤口的事,终究还是忍住了,连玉探究着她眼中神色,嘴角微微一沉,不免有丝失望,却亦不难为她,只缓缓提醒,“还有……裤子。”
这次,素珍头皮发麻,眼见连玉不怀好意的盯着她,这次连话也不多说了,竟真和她耗起来,把心一横,闭眼操作了……
直至他踏进了木桶,她跌跌撞撞绕到他后背,摸索着拿起桶边帕子,认命的替他擦起身子来,着手处都是坚硬的肌肉……
她听得连玉轻轻哼着什么,似乎心情甚好,她却是郁卒,心眼一动,用力擦拭起来,连玉的肌肉似乎绷更紧一些,却没有斥她,让她住手。
反是素珍这般,略牵动了伤口,倒不算甚痛,毕竟她已此前已昏迷十多天……此时她却是主意顿生,她悄悄睁开眼睛,帕子一甩,使劲甩到他背上,然后低声哼唧道,“伤口……好疼……好疼……”
连玉却顿时一震,他两手一抓桶沿立下站起,素珍吓得大叫一声,猛地闭上眼睛,这下却是越发维肖维妙,一阵水珠甩到她身上,闭眼前,只见连玉凌空一抓已搭好在前方一张榻上的衣服,将之抓吸到手上……
紊乱间,她才微微蹲下,只听到一阵水声瓦啦,她已被连玉拦腰抱起,身子着处软绵,却已被放回床上。
灼热混着微凉的气息混在一起扑向她,热是身上男人的体温、凉是他身上水意,她毛孔一缩,前襟已被他一手罩上,焦急粗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哪里疼?别怕,我看看。”
素珍怕他真揭开衣服来看,也顾不上他没穿衣服,立刻睁开眼睛,急道:“别,不用了,没什么,就是一点点痛。”
连玉看她咬唇瞪看着自己,这些天来心疼、薄怒、那些用力压抑的情绪几乎一下全数爆发出来。
李怀素。
阿萝之后,第二个他有着强烈感觉的人。
他原以为,阿萝以后,这辈子,他不会再爱一个人了。
但是,他几乎在五年前就已经喜欢上这个人。
五年前,没有将他带回来,只选择在那里陪着她将事情办完,不仅仅因为,以为她是个男孩儿,最大原因是阿萝。
他,其实不信轮回之说。
哪怕他也曾想过,她会不会就是阿萝。
但他并没将她当作是阿萝。
她眼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深深渴望着,仿佛在燃烧着什么,热烈炽艳,那时,哪怕他已贵为太子,他竟有种说不出的自卑感。
阿萝说,三千弱水,你可愿只取一瓢。
他拥她入怀,笑说,有何不好。
得她如此,他已然足够。
可竟在阿萝死后的数个月后,他又爱上了一个人。
他对不起阿萝。
于是,明知那个少年满口谎言,他也压抑着绝不多问,因为知道她在哪里,他以后也许会去寻她。
那样,他太对不住阿萝,如果她真非阿萝转生的话。
但五年后,她再次出现,他却再也无法放手。
五年时间的思考,他明白自己的欲.望。
也许,他实是个花心之人,因为他是帝王。
回宫这些年,他一直在暗暗调查阿萝的死。
像美男说的,那是他的责任,至于是母亲孝安所为,到时要怎么处理,他现下没有答案,但他知道,他届时会知道怎么做。
他已非多年前的连玉,也不是石头,他是大周天子。
如果真有托生,他愿意用任何代价将阿萝换回来!
而如今眼前这个第二最爱的女子,却总是骗他惹他。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