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又是一阵心疾袭来,月生的如帘幕般闭上双眼,血色从她的脸上褪去,只余下死灰一般的颜色。
“月生,你挺住,我带你找大夫!”风澈将她负在背上,疯了般奔跑在那片怪异的风景里,他浑身上下还是调动不出一丝内力,虚弱的身体很快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堪堪停下,踉跄不稳。
怪异的风景突然散去,风澈再抬眼已经在一间药方里,月生死寂躺倒在不远处的小床上,一名看似大夫样的人搭在她的脉上。
“她怎么样!!”风澈双腿一软,扑倒在大夫旁。
“心脉脆弱,快不行了,准备后事吧。”大夫甩开了手大步离开。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救她!求您救她!!大夫!!”他拽住大夫的衣摆,磕头如捣蒜。
“嗯,救她可以,连续服用半年的珍贵奇药即可。”大夫抽回在他手中捏着的衣摆,指了指黑红色案几上几副用牛皮纸精美包装的药材,又扭曲了面容道:“一副药草一锭金子,一手交钱一手拿货。”
风澈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正欲取药的手悬在半空,脸上十分为难的神色。
“没钱就带着这女娃滚!”大夫说完就连带着药不见了……
他朝那大夫离去的方向跑了几步,突而掉入了一个深渊里,待得醒来之时已是在一片花红柳绿之地,艳俗的装饰,怪异的香气……
“我出一千钱!!”
“我出一锭金子!!”
“我出五锭金子!!”
此起彼伏的叫买声,风澈努力抬眼才发现自己被人四肢反束在一起,丢在一处圆台中央,四周围着奇形怪状的人叫喊着,圆台不远处还站着个衣着暴漏浓妆艳抹的女人,笑嘻嘻盯着他。
“不!不要!”他立刻明白了这是在干什么,扭动着身子却让手脚上的束缚越来越紧。
“不要什么?不是你甘愿来这里的吗?”浓妆女人面色一沉,指着他怒斥道。
“我甘愿……我甘愿……”他终是模糊想起自己为了月生购买昂贵药材治病的金子,跑到了这里。
“五十锭金子!!”一个洪亮的嗓音,略带着沙哑,像极了李太师。
“成交!还不快来人把他抬到爷的房间!”是那女人的愉悦嘹亮。
风澈被人蒙了眼堵了嘴抬到一间铺着柔软地毯的房里丢下,一阵喧闹之后便回归寂静,只剩一个人的脚步声朝他走来,他缩紧了身子。
眼上嘴里的布被人拿下,手脚上的束缚也解开,他跪倒在地专心等待那人的安排。
风澈的下巴被人用靴子勾起,一张朦朦胧胧看不清五官的脸,但又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人的鞋尖一直游离在他的脸上,最后滑向他宽敞的领子……
“我……奴跳舞给爷看……”风澈伸手拉过领子,撑着身子站起,妖娆扭动起腰肢……
头发被人大力扯动,他被拉倒在地,痛得龇牙咧嘴,挣扎中,他用余光中有一张华丽大床,那人正拖着他朝那儿走去。
“不要……放开我!!不要!!”风澈乞求着,却丝毫得不到那人的回应。
“求求你……”他拧住那人的臂膀。
“五十锭金子,是华月生的救命钱,你要还是不要?”那人道。
如刀割过心房,风澈痛得停了挣扎,任凭那人将他粗暴摁在床上,扯下仅有的衣衫。
“奴……伺候爷……”他捏紧身下的床单,绝望道。
眼前的景色突然染上了七彩的光圈,大地突然像是地震般抖起,风澈身子一轻,像是秋叶般飘落。
“风澈!风澈你醒醒啊风澈!”月生摁住他拼命挥舞的手,焦急将沉在梦魇中的他呼喊着。
“不要,不要啊!!”风澈扭动着,挣扎着。
“风澈!!醒醒!”
“不!”他浑身一抖,猛然坐起,冷汗滚落湿透全身,瞪大了眼睛喘着气。
“风澈,你醒了,你发梦了……”月生一手捏着袖子替他细细擦拭额间的汗珠,一手不停拍打在他背上,嘴里还喃喃道:“不怕不怕,我在这里。”
江潮声滚滚,船儿随着水波摆动着温柔的节奏,阵阵凉爽的清风夹杂着江水的味道袭来……
“月生!!!”风澈将她箍死在怀里,生怕她被江风吹走般,残存的梦还在他记忆里盘旋着,一幕幕怪异恐怖画面渐渐模糊,他砰砰乱跳的心也渐渐因为月生真实存在的体温缓了下来,他几乎是喜极而泣道:“月生,你还在……”
肩上突然一片滚烫,湿咸的气味传来,月生知他哭了,忍住刀绞般心痛抚摸他的后脑,像是母亲安抚孩子那般柔软的语气:“风澈不怕,吹一吹就好了。”言罢便鼓着腮帮在他的耳边轻吹了几口气。
“别走,你别走,求求你……”他哭的像个孩子,伏在月生的肩头,几乎要把自己和她融为一体。他不知道那一瞬间月生之于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是精神依托的挚爱之人,还是他从未见过的母亲……可无论是什么,都是风澈无法割舍的,她已经生长在他的心房里,如千年老树的树根盘旋而下,扎入灵魂深处。
月生安抚了许久,风澈渐渐松了身子,垂下臂膀,呼吸平和。她小心翼翼将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温柔注视着。
从窗外透入的月光洒落在船舱里,将风澈层层笼罩。上天给了这个少年完美的轮廓,五官个个精美绝伦,搭配出难以言喻的风华,让人不禁沉醉……他的心灵和他的名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