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吃饭的时候,察觉到了覃桦吃得很少,经常点一大盘的菜,然后把大排,红烧肉都拨到一边,低着头猛吃已经蔫了的青菜叶。
覃桦瘦得很快,只是两个礼拜后,已经有很多人察觉到了她明显瘦了下去。在旁人好奇地指指点点中,陆冯生显然是最紧张的那个。
“胖子,你爸爸怎么说的?”
覃桦抬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骗他,学习压力太大,每天都很饿,虽然吃很多,但还是瘦下来了。”
陆冯生还是不放心:“他没有怀疑?”
覃桦点了点头,道:“我的伙食费的确涨了很多。”
陆冯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连他都明白,这样对着覃父干,最后会落到什么下场。或许境地对调后,陆冯生自己也没有勇气能做到这个地步,可覃桦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了。
第四个礼拜,覃桦瘦得更加厉害了,她很多衣服已经不是用上腰带和回形针就能凑合的,可覃桦始终都没有向覃父开口要求添置新衣。她只是在回家的时候,把自己多年攒的私房钱拿了出来,偷偷塞在了学校宿舍的行李箱里。
很多女生都来问覃桦究竟是如何瘦下来的,覃桦都摇了摇头。她的瘦身方法,跑步和减食成效这样大,不过是因为覃桦被逼着暴饮暴食太久了。初用下,很有成效,等到了一个月后,效用就已经不明显了。
彼时的覃桦,虽然还有些肉肉的,但终于把她从覃母那儿继承来的好容颜展露了出来。
那天依旧是周末,覃桦战战兢兢地回家。她能躲过覃父两个礼拜,不过是因他前阵子出差了,她又只有周末回家,借口千般搪塞,才换得覃家片刻安宁。
可如今,明显已经无法粉饰太平了。
才推开门,覃桦便看到覃父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张金融业的报纸,眼镜镜腿一折,放在边上,挨着它的是覃父特意捆制的扫帚丝。
覃桦站在门边,紧张地的带子,掌心里都是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水,腻腻的糊着。
“爸爸,我回来了。”
覃父从报纸中抬起眼,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眸色深沉幽暗,将覃桦从上到下觑着打量了一圈。他慢慢将报纸四折折好,盖在眼镜上,他缓缓起身。
覃父迈出的每一步步子,都像是碾在覃桦的心头,她抖索着嘴唇,却不躲闪,也没有任何的希冀,只是紧紧地咬住后牙槽,偷着打量四处的环境。
玄关处放了一个衣柜,衣柜的边角很锋利,倘若脑袋磕上,必然出血,为了保条活命,只求不要撞到太阳穴。除此之外,短短的台阶,墙,门以及门把都近在咫尺,也是覃父行凶的利器。
覃桦突然开始想念扫帚丝了。
覃父站在她面前,拿手紧紧地捏着她的下颌。覃桦被迫抬起头,勉强看着他的神色,阴恻恻的,恰是每次发疯的前兆。
覃父道:“怎么瘦了这么多?是在学校里没吃好饭,还是妈妈做的饭不好吃?”
覃桦的牙关害怕得打战,她看到覃母就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们,女人害怕地紧紧靠在门上,一手扶着门把,显然打算随时随地逃走。她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覃桦,泪水中饱含着祈求。
覃桦勉强说:“学习压力太大了,我除了准备高考外,还要准备艺考。”
话音刚落,覃桦的头发就被覃父狠狠地抓着,整个胸都贴在防盗门上,被他紧紧扣着,朝门哐当撞去。
覃母一声尖叫。
覃父回头瞪了她一眼,覃母吓得转动房门把手,立刻就缩回了房间中。
“两个都是贱人!”覃父恶狠狠地骂道,“好好地待在家里不好吗?偏偏要学着别人搔首弄姿,勾引男人!贱人!”
覃桦疼得眼前发黑,只觉得湿漉漉的温热的液体从发际处,额头上流了下来。她知道是血,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头发还抓在覃父的手里,被他就这样拖着,来到了“爱窝”前面。
覃父暴虐地一踹门:“贱人,开门!”
覃母在里面尖叫,可是人却死死地堵着门,不肯做出丝毫的让步。
“反上天了!都反上天了!”覃父狰狞着脸,从他的神色里几乎判别不出属于人的元素,就像是抓狂的野兽般,没有语言能力,只知道嘶吼。
覃桦被扔在了地上,她用手背擦去流到了眼镜的血水,迷迷糊糊地看着门处。覃父却只放她片刻的安静,过了会儿,他就操起一条板凳过来了,覃桦尖叫,她下意识地翻了个身,用脊背对
着他,那板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她的脊梁骨上,覃桦一下子被打趴在地。
覃父抬脚把她踹开,然后拿着板凳开始砸门把手,他砸一回,里面的女人尖叫一次。门哐当哐当直响,女人害怕地用身体死命地抵着,因为用力,她额头的青筋,手背上的青筋全都暴了起来。
她边哭边低声下气地哀求:“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至于求什么,她或许都不敢说出口,好像那个“打”字一出口,身上每一节骨头每一块肉都记得被实物打压过的疼痛,它们会沿着神经慢慢地爬升,偷偷溜进大脑里,详细地与人解释,叫人明白何为“生不如死”。
覃桦疼得浑身颤抖,可好在,她并不想死。从地上爬起来后,几乎是拼尽了力气,拿起扔在地,打开防盗门,跑了出去。
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原来,这句话也可以用在母女身上。
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