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想要寶寶?」稍稍一想,就想出問題的所在,「是不是?」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認真地逼問。
她沒有,當初確實是有那麼一瞬間想過不要的,但是她做不到,想要告訴自己不喜歡寶寶,不歡迎寶寶的到來,可是那種默默的喜悅心情又如何解釋?
與寶寶這段日子的共同呼吸生存,寶寶的存在已經成為她的一部分,她做不了那麼殘忍的事情那個,而且也捨不得。就算想不通自己對寶寶的感覺,但她也不會不要的。
「你真是這般恨我?」她的默然不語,讓他認為她是默認了,不敢相信她如此絕情,連他們的寶寶她都恨到不想要。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甩開他的手,坐到一旁,不想在他們臨別時又像上次那樣吵架,可是他再這樣逼問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緒什麼時候會失控。
「不知道?」他走近她,握住她的肩膀,「那麼我來告訴你,不管你要與不要,這個寶寶我要定了,你夠膽敢不要他,就試試看。」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的意願又有什麼重要?」向來不是如此嗎?她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都沒有用!她的一切都操縱在他的手裡。對於這種無助的狀況,她恨透了!為什麼自己連自主權都沒有,連想不想要孩子,都要由他來決定?她的人生,是不是就此注定了?
「你知道就好。」怒火狂燒,為她不想要他的孩子而感到心寒。
「我知道?」她抬起泛找淚意的眼眸,「你為什麼從來都不為我著想?身體已經不能自主了、婚姻也不能自主,現在連寶寶你都霸道地想要干涉?到底你還要操縱我到什麼時候?」就算她沒有不想要寶寶,她也不想告訴他!
「不為你著想?」他拉起她的手放到胸口上,「這顆心,從遇到你的第一天起,就一直為你而跳動,我對你千般寵萬般憐,為什麼你就是心硬如石,一點感覺都沒有?」
掌下那劇烈跳動的心臟,讓她的心也變得好慌,急切地想要擺脫這種不知所措的感覺,不惜傷害他,「你給我的,都不是我要的。而我真正想要的,你明明知道,但卻不會給我。」
她的話如刀刺入他的胸口,血肉模糊、鮮血淋漓,原來他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沒有用,給她全部的真心與愛,卻換來一句不是她要的。
「顧遙夜,你可真會傷人。」再也無法與她共處一室,他摔袖直直走了出去。
他又走了,又一次成功地用話語就將他逼走了。
為什麼他們兩個永遠不能和平共處?每次剛剛融洽些,就又被破壞了,她伏在桌上,哀哀地哭了起來。當初不願告訴他懷孕的事情,除了是理不清楚自己的感覺外,是不是在心底深處也隱隱擔心會引發這樣的決裂?不願讓他們寶貴的相聚時間又被浪費掉?
她不知道,完全不知道,此時對他的感覺,是愛還是恨?眼淚將她的衣袖都給弄濕了。
不想這樣沒用的,但傷心的感覺將她淹沒掉,讓她止不住淚水,似乎從認識他以來,她掉的眼淚從來都沒有少過。他說想要讓她開心的,只是為什麼每次都會讓她流淚?他們又像上次那樣以吵架來收場了。
這次一別,不知道又是多久?上次的兩個月,已經讓她覺得每天的日子都很難挨,而這次他更加惱她,怕是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了吧?
這樣也好,見不到他至少她的心不會這般亂,只要、只要眼淚不要這麼不聽話,一直往下掉的話。
突然她的身子被用力地摟抱起來,一抬眼望進那雙充滿憤怒、無奈、妥協與神情的男性眼眸裡,「你敢不好好照顧自己,不好好照顧我的寶寶就試試看!」他低吼著,絕望地吻住她的唇兒,舌頭探進去,瘋狂地在她嘴裡攪拌著、吸吮著。
他回來了,他還沒走,她哽咽著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地回應著他的吻,與他的舌頭相互摩擦舔弄,激烈纏綿,就像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個吻一般。
一直到肺部傳來劇烈的疼痛感,他才鬆開她的嘴唇,一點一點地將沾在她唇上的唾液給舔去,抵在那紅腫的唇上,他歎了口氣:「我會盡快結束戰爭的,等我。」
認輸了,徹底地認輸了,再氣再惱,還是放不下這個將他的心都揉碎的人兒。明明已經跨上馬背了,可就是不能揚鞭催馬,惱了半天,還是禁不住內心的掙扎下而折返回來。
幸好、幸好他此次的敵人不是她,不然不用打就已經知道結果了,也幸好老天爺就只派了一個顧遙夜下來整他。
深深地吸了口氣,像是下了好大決心般,放下她來,舉步準備出去,時間已經很晚,行程也不能再拖了,元中飛早就已經在等著他。
「你要保重。」望著他高大的身影,話還是說出口來。
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生怕自己回頭看了她的小臉,就會控制不住想要留下來,不去令陽城,淺淺地點了點頭,就大步地往外走去。
她倚在門邊,望著他強健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月洞門前,心裡充滿著酸楚的感覺。
腹部,突然傳來的強烈感覺讓她驚得連忙撫住,這是懷孕以來第一次強烈感覺寶寶的存在,在他父親走了之後,他們的孩子彷彿也感應到那種離別,在她肚裡以強烈的方式來表達出來。
「寶寶,是你爹,你爹剛剛抱過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