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在空木面前却根本不堪一击。
眼看着殷桓就要命丧他手,他眼中红光忽然一闪,那蓝色光芒骤然间黯淡下去,光剑消失了,他整个人也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日过后,南国之中,就再没了空木大师,有的只是处心积虑混进皇宫刺杀皇上的空木妖怪。
所以后来,殷桓下了旨,对空木,不能再留有余地,但凡有人能除掉他,赏黄金千两,良田万倾。每天都有人揭榜前来,每天都有不同的人闯进凌素宫,偏偏那日以后,空木倒下了就没再醒来,只能任人折腾,一直到今日。
如此说来,他的情形定不容乐观。
宣成魅直接去了凌素宫。因妖物一事闹得大,为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她在宫外现的身。所以当她到凌素宫门前时,殷桓已经到了。她抬步要往里闯,殷桓拉住她道:“怜儿……你不能进去,里面很危险!”
他是关心她,可此时她的心里只有空木。那些所谓大师的手段她都知道,无非布阵伤身刺激灵魂,一般妖物尚且经受不住,又何谈区区一个小和尚?
她不知他已变成何样,可依阳止的性子,他表情能那般凝重,便说明,极有可能,这空木已有性命之忧。
未经思索,一把甩开旁边人,怒气冲冲道:“危险?皇上是想提醒我,里面有多少道术法结界么?”
“怜儿!”她复抬步要往里面去,殷桓又一次唤道,他紧跟在她身后,语气是对她不曾有过的不容置疑,“朕知你担心你师兄,可他已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了,他是妖,他会伤害你的!”
“你给我闭嘴!”她没让他话落,已旋身一掌打在他胸口,将他打得飞离了好远。
私心里讲,空木身上有许多她看不透的东西,譬如她要找的那片灵魂无端混在他的身体里,譬如他身体中的那个世界,那青衣男子本该是他灵魂,可他却是全然不符合他性子的残忍,再譬如,那日他灵魂剥离他身体,却又是迥然不同的淡然与温存,再再譬如,他大好以后,表现出的种种异样。这些她都解释不清,并且很明显,这后面一定牵扯着许多她不知道的事,可她就是不相信,他会是妖!
她也不忍心,看殷桓把他当妖一样除去。这种心急如焚,在她将听到阳止的召唤时就已烧尽了她的理智,如今殷桓阻她,自然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她知道殷桓没有错,可她就是忍不住。
“怜儿……”殷桓又一次吐出了血。安公公连忙跑过去,无比肉痛地将他扶起来,可他却推开他,还是声声唤着,“怜儿,你别进去……”
宣成魅置若罔闻。
他又道:“朕答应你,朕不杀他!”
宣成魅顿住身形。若说前几次,她对他是带着对安怜的怜悯与对他的怨气,那么此时此刻,她却忽然有了一些愧疚和疲累之感。她是安怜,可安怜已经回不来了,如今的她只是宣成魅,是地府里的魅阁阁主,是空木生命里突然闯入的洛宣。她要护的,也只是空木的一生。
可偏偏,殷桓固执地把她当做安怜,无论她怎么否认,他都把所有的自责,悔恨和深情全放在她身上,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公平。
“殷桓……”她低唤出声,后面人明明已伤了肺腑,可听她唤,还是答得声如洪钟。她转过身,暗自用鬼术在掌心凝出黑气,而后带出一个浅浅淡淡寒凉如雪的笑来,“你说……师兄是妖,可你知道么?我洛宣,你口中的怜儿,才是真真正正实打实的妖物啊!”
说着,她抬起手,无数根丝线一样的黑气在她手心缠绕,纠结,后轰地一下散开,齐齐飞到安公公面前。安公公吓得脸都白了,可她全然未管,只将手一抓,那黑气便化成一只人手,死死地掐住了安公公脖子。
“皇……皇上……”安公公喉间吃紧,一时连话都有些说不出。
她将手一抬,那黑气便也跟着抬了一些,安公公的脚离了地,脸也变得更白了,额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地,争相暴露了出来。
他就在殷桓旁边,所以他的痛苦,殷桓最有感受,也最能让他于心不忍。
“看到了么?”宣成魅道,“我才是妖啊皇上,要杀您的是我,要乱这皇宫的也是我,这屋子里的空木和尚,不过是被我下了妖术,这才失了本性,却无端被您当成妖物,实在是太委屈了些啊!”
她当然不会杀人,当然不会做任何破坏人间的事,可她要让殷桓知道,她不是安怜,也不能是安怜,无论空木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和他在一条船上。
☆、百术交叠囿人魂,半载虚无作梦来
宣成魅闯入了凌素宫中。
里面结界交叠,甫一进入,便觉各种各样的力量扑面而来。这些力量很乱,很杂,有道家,有佛家,也有好几个修道门派的术法。它们都不强,可纠结在一起,还是让她一阵难受。她暗自捏了个静心诀,身体好受了些,才重新朝屋里走去。
它们都是隶属人间的术法,可在它们中间,混着一道似有若无的妖气,很淡,却很坚韧,与大火那日三皇子偏院中的妖气重合,单只它一道,就足以乱人心神,将人困于其中。
想来……空木的异样,应是这妖物在从中作梗。
兀自思索着,人已到了屋中。屋里各方力量更强,她被冲击得狠狠一晃,还来不及稳住身形,旁边就已窜出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扶住了她身子。
“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