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感谢那些人,如果不是他们,如今我这年纪,早已经在乡里成亲子。若是嫁对了人,或许也有几天安生日子过,可若是所遇非人……”
提起这个,她转头看了看萧锦云。
萧锦云摇摇头:“我没事。”
她知道灵儿姐是想起了王二壮的事,其实她来县城,不也是因为躲避那些人吗。
就算陈家已经写了那纸条,可是在那清河村里,她仍然不是陈家的对手,甚至连个王二壮也能随便欺负她。
这点灵儿姐想的没错,其实她们是一样的,都是被逼出来的。
灵儿姐说她要感谢那些人,可是萧锦云却摇摇头:“就算是出来了,可还是前途未卜,灵儿姐,你怕吗?”
刘灵儿沉默了一下,才答:“既然怕不怕都要去面对,又何必去想这个问题。这段时间,甚至这几年,我经历的那些事,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我就在那梦里,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可是昨天晚上,我觉得这场梦是该醒了。”
“我看到王二壮朝你扑过去那样子,就想到曾经那些人的嘴脸。很多的人影,重叠在一起,那棍子打下去,我用尽了全力,觉得畅快淋漓。”
“可是我也怕,特别是看到王二壮那凶狠的眼睛,我觉得他会杀了我,把我撕碎。但后来他却倒在我的脚下,那时我就忽然醒悟,很多事情躲避和害怕都没有用,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去面对。所以,那时我就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场梦已经醒了,而且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梦。”
她的手从被子里伸过来,握住萧锦云的手:“我们现在只能相信自己,虽然前途未必,一无所有,但是我们都好手好脚。被人欺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但是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那才是真的完了。”
“现在我们本来已经一无所有,也没什么好怕的,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只要你不想变得更差,就一定不会更差。你想变好,也一定能变得更好。”
你想变好,就一定能变得更好。
萧锦云这一晚都没睡沉,耳边总回想着灵儿姐的这句话。
自从昨晚清醒过来以后,如今的灵儿姐,确实跟从前她见过的那个不一样了。
天色拂晓的时候,萧锦云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但那些做生意的旅客却三三两两地起来了。
刘灵儿也轻手轻脚地走下床,萧锦云睡眠浅,立马转醒过来,喊了声:“灵儿姐。”
刘灵儿穿好外套,对她笑笑:“你昨晚睡得迟,再躺会儿,等吃过早饭,我们一起去杜家打探一下消息。”
提到杜宅两个字,萧锦云哪里还睡得着,就跟着刘灵儿起身,穿衣梳头。
早饭也吃得不太上心,随便对付了两口,两人就到了杜宅。
这会儿天色尚早,杜宅的大门紧闭着,已经到了眼跟前了,萧锦云却有些踟蹰。
“怎么了?”刘灵儿跟着她停下脚步。
萧锦云两手不自觉抓紧了身侧的衣服,“这一早上我心里都慌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刘灵儿笑她:“能有什么事,你呀,就是太担心了。”
一句话说得萧锦云的脸发起烧来,她张了张嘴想反驳,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刘灵儿上前敲了杜宅的门,说明来意。开门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小门房,把刘灵儿和萧锦云上下打量了一遍,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什么沈公子,这里是杜宅,你们找人打听清楚了再来。”
说着就要关门,萧锦云上前一步拦住他,“我知道是杜宅,但先前沈公子在这里住过,能不能劳烦帮我们找一下管家,或者有个叫桃枝的姑娘。”
那门房越发不耐烦,推了她一下:“什么桃枝柳枝的,这里没有这个人。”
“那管家呢?”
“管家每天事情多着呢,是你们说见就见的吗。”挥着手,“快走快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就关上了大门。
萧锦云还要敲门,刘灵儿拉住她:“别敲了,既然这门房这么说,说明沈公子已经不在这里。跟这些人也打听不出什么,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去问问杜家的人。”
“你是说……”
萧锦云没想到,刘灵儿竟会有这样的打算,又道:“可是,杜家的人不一定能理会我们,更何况,那个杜家小姐……”
她想到杜静若,心下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刘灵儿却不管,拉着她两人一路打听就到了杜家那主宅。
杜家那主宅果真要比沈珩住的那边气派,门前也是一只巨大的石头雕刻的貔貅,却要比沈珩那边的大得多,威武得多。
刘灵儿看着那貔貅,还有些好奇,“这一路,我看那些有钱人都喜欢摆这些,却只摆一只,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萧锦云抬头看着杜府的大门,太阳从那高高的墙壁后面慢慢升起来,晃得她睁不开眼。
“我见书上说,这是规定,当官的官宅门前才能摆成双的石雕,普通百姓只准摆一只。你看这杜宅,虽然气派,但是也不过是二进的院落,或许大一些,但也不敢多修的。什么样的人,住什么样的房子,穿什么样的颜色,等等,这些朝廷都是有规定的。”
刘灵儿听得认真,忽然笑笑:“这朝廷管的事还真多,可是,老百姓的死活怎么没人管。”
萧锦云摇摇头:“天高皇帝远,这里不是天子脚下,或许天子也是想管的,却管不过来了。”
她想到这舟山县的父母官,想到刚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