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阅文件的修长手指一僵:“现在人在哪里?彗”
“不久前您母亲带夫人一起离开了城堡,具体位置我不太清楚,夫人临走的时候也没有跟我交代什么。”
萧何沉默,眉头微皱:“你刚才说上午出门了?”
“对,阿忠开的车。摊”
“问问阿忠夫人上午去了哪里?”萧何合上文件。
“好,我现在就去找阿忠。”文茜紧跟着问道:“要挂电话吗?”
萧何声音冷沉而平静,“不用。”
手机里传来佣人接二连三喊文茜文管家的声音,显然她正在去司机房的路上。
时间并不久,大概只有两分钟左右,文茜的声音再次响起:“阁下,夫人上午去了善德疗养院。”
“……”萧何身体一僵,目光瞬间变得阴沉而又冷锐,他吩咐林默:“皇家医院。”
总统车阵在道路上急速调转车头,刺耳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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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房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震慑在地,一个个人都在瞬间丧失了反应能力,包括萧然。
苏安那句“你为什么不去死”说的极为阴森可怖,那里面竟生生夹杂着无限愤恨和痛苦。
那一刻,巨大沉重的窒息感无情的笼罩住萧然,他怔怔的看着她,原本就极为苍白的脸庞此刻完全没有了颜色,他颤抖着唇,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苏安,你在乱说什么?”海伦有些后知后觉,惊醒过来之后,飞快上前推开苏安,护在萧然身边。
苏安脚步踉跄,徐药儿及时稳住她的身体,皱眉看着眼前一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安和萧然关系一向很好,如今这是怎么了?
苏安却把徐药儿的手挣开,她说:“我自己可以,谢谢。”她会静静的站在这里,她是苏安,怎么会轻易倒下?就算要倒下,也不应该是在现在。
海伦显然好一阵后怕,怒声道:“苏安,我让你来劝萧然活下去,你却一心想让他死,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苏安冷笑:“想要干什么?海伦,你以为你替你儿子顶罪,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当初送我去疯人院的人究竟是谁?”
此言一出,海伦震惊的看着苏安,而萧然唇角无意识的扯了扯,最终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海伦咬牙,“……不管是谁,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苏安忽然尖锐的笑了起来:“活着?是啊!我还好好的活着,我在那么阴森可怖的地方,我居然没疯也没有心理变态,你们造就我痛苦的一生,我是不是还要感激你们?我是不是还要鞠躬谢谢你们?”
苏安忽然双手极尽扭曲的抓着萧然的肩膀,她几乎是从身体最深处痛苦的吼道:“萧然——”
萧然身体发颤,终于抬眸直直的看着她,但却并不言语。
苏安声音发抖,就连手都在发抖:“你怎么能那么对待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把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生命里的阳光,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究竟是多么温情的一个男人吗?我那么喜欢你,我把你当亲人,当朋友一样来喜欢,你怎么能一边对我笑,一边却对我赶尽杀绝?你说啊!”她摇着萧然的肩膀,眼神狂乱而受伤。
萧然任由她摇着,好像一个活死人一样,只是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语。
徐药儿愣了,她万万没想到疯人院的事情跟萧然有关,如今苏安的愤怒让人不知所措,她从未见苏安这么杀气腾腾过,那里面有痛苦,有愤恨,有绝望,她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情感宛如暴雨夜翻滚不惜的海水,瞬息万变的同时又给人带来深深的恐惧。
“史密斯,把她带出去。”海伦一把扯开苏安的手腕,朝一旁的史密斯又快又急的吩咐道。
还不待史密斯走近,苏安便把阴冷的把目光杀向史密斯,愤恨的嘶吼道:“滚——”
没有人敢上前,这样的苏安完全是一个陌生的苏安,她似乎在痛苦的割舍什么情感,她决绝的把自己逼入绝境,那么愤怒的一声“滚”,好像抽走了她所有的理智,而此刻的她无疑是在剥皮割肉,她似乎在把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生生的割舍掉。
她忽然捋起自己的袖子,那一瞬间手腕上的两条疤,两条丑陋不堪的疤痕赫然曝光在人前,她把手腕伸到萧然眼前:“萧然,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
萧然鼻翼颤动了两下,死死的咬着唇。
海伦目光复杂的看着,这次倒没有再开口说话。
苏安目光凄楚,话语却带着噬心的痛和快:“这两道疤是你加诸给我的痛,是你加诸给我的恨。你不喜欢我,你跟我说一声就好了,你说苏安,我萧然不想看到你。我一定不会主动出现在你的面前,可是你怎么能够那么狠心的对待我?你体验过每天晚上做噩梦的情景吗?你眼前有出现过血腥惊悚的幻觉吗?那么多吃人的厉鬼在你面前张牙舞爪,那么多的婴儿在你耳边凄厉大哭,那么多的毒蛇在墙上乱爬,那么多看不清楚面庞的男女在你的幻觉里当着你的面自杀……这些你经历过吗?”
苏安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风的呜咽声音,那种呜咽声是最绝望的控诉声。
她生硬的逼仄着萧然,那样决绝的姿态,就像是一把尖刀,深深的捅入萧然的眼睛。
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