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脱了鞋,却没穿拖鞋,光着脚走到曾杰面前,跪下,双臂抱住曾杰的腿,头枕在曾杰膝上。
这样的祈求姿势,大约得是相当信赖对方才做得出的,否则,被人一脚踢开,就太难看了。
没有反应。
凌晨更紧地抱住曾杰的腿,不放手,不放手。
许久,曾杰的手放到凌晨头上,无言。
一声叹息:“你回来了。”
四十,前戏
那样驯服的姿势,那样温柔的态度。
曾杰明明知道是自己用计将这个孩子逼回来,可是凌晨的姿态依旧让他迷惑--这个孩子,是爱他的吧?一个猫,只会对自己信赖的人露出腹部,而一个人,同样,只会对自己信赖的人露出卑屈的一面。
如果你对敌人露出屈服的姿态,只会得到更多的凌辱。
即使凌晨不爱他,至少也是信赖依赖他。
不管理智怎么说,曾杰有个感觉,凌晨这一次,是真的回来了。
只是他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有许多次,曾杰感觉到凌晨的感激,不是表情不是言语,而是眼神中表露出来的感激,那应该是最真的吧?可是凌晨在每一个可能的时候都会转身离去。象养了一只狼,你喂他喂到那么熟,他听到你的脚步都会扑上来迎接,可是一切都比不过原野的呼唤,一旦有机会,它就会逃向丛林深处。
这一次,曾杰一定要把那件他一直逃避恐惧的事情做到底。
做了,就没什么可逃的了。
曾杰去洗澡,水声哗哗。
凌晨忽然打开门,曾杰愣住,凌晨微笑:“这么早就洗澡?”
曾杰哑口无言。
凌晨淡淡地笑着,眼睛慢慢地向下划,划过曾杰的身体,在那温和的目光下,曾杰的身体慢慢起了变化。
凌晨的目光终于低垂到地上,笑容也淡到无,他说:“今夜,我们莋爱吧。”
曾杰这下子彻底坚硬起来,凌晨再次微笑,目光看着面前湿漉漉的地面:“通常你们都是怎么做的?就那样吧。”
凌晨关上门,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干脆把他最想要的给他,失去所有,再不必提心吊胆。
自己也可以死心,不用再挣扎。
天底下没有比挣扎更让人疲惫的事了。
曾杰出来,凌晨进去洗。
曾杰到卧室,把放药的抽屉打开,里面有个小盒子,盒子里面放着避孕套与润滑液,还有一小瓶春药,曾杰把那小瓶春药拿起又放下,迟疑良久,终于决定下次再说。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凌晨只穿了一条内裤就进到曾杰的卧室里,大灯已关了,只有床头的小灯。
凌晨在门口略微迟疑,慢慢走过来,在曾杰面前站住。
曾杰穿着白色的睡衣,三十多岁的男人,有一点沧桑,有一点岁月的痕迹,,还未露老态,曾杰其实也是很英俊的人。
当然,凌晨的漂亮是夺目的。
连一个脚趾都是美的。
相同的浴液的味道。
凌晨在曾杰面前蹲下,给曾杰一个一个解开扣子。
还是冰凉的手指,白色的半透明的手指,象玉一样,也是玉一样的温度,冰冷。
指尖,不时地接触到曾杰身体,那冰凉,一点一滴将印子留在曾杰灵魂里。
可是解最后一个扣子用了很长时候,那双冰凉的手好似冻僵了一样,不听使唤又要失去力气。曾杰握住那双手:“冷吗?去盖上被子吧。”
凌晨慢慢站起来,曾杰自己解开衣扣,也站起来。
凌晨一只手慢慢抚摸曾杰的面颊,温柔地,缠绵地。
曾杰再一次受了困惑,这个孩子,是爱他的吧?这样温柔与缠绵的眼神,难道可以伪装?凌晨仰着头,微微弯起嘴角,说:“吻我呀。”
一个吻,曾杰低下头,去品尝冰凉的薄薄的唇。
这张美丽的嘴,没有温度没味道没有回应。
可是,依旧会令曾杰的灵魂颤抖。凉凉的,光滑的,薄而软,曾杰忍不住轻轻叹息:“喔。”
一个小小的冰凉的舌尖忽然舔了下曾杰的唇,这个小人,连舌尖都是冰凉的,曾杰怀疑他倒底是个恐惧的小人还是一只鬼。
鬼魅一样的孩子。
十个冰凉的手指在他背后上轻轻的抚摸,熨平生命中所有不平,曾杰沉静下来,想要的已得到,即使他日失失去,也无遗恨。现在的快乐且尽情享受,他日锥心之痛,他日忍耐就是。
曾杰含住那冰凉的舌尖,尽情缠绵,一时间呼吸急促,身体火热。
可是凌晨依旧冰凉,且开始颤抖。
曾杰停下来,微微直起身子,看见凌晨一双眼里流露出哀然来。
曾杰问:“怎么?”还是那样的不情愿吗?
凌晨慢慢抱紧曾杰,凉凉的身子凉凉的面孔,都紧紧贴在曾杰身上,他说:“我怕。”清楚轻微的声音。
曾杰抱着凌晨,低着头,轻声道:“凌晨,如果不这样,你总是说跑开就跑开。”
凌晨瑟瑟发抖。
曾杰说:“相信我。”
凌晨微微一挣,曾杰握住他手,并没有强迫的意思,可是却不肯放手,凌晨抬起头,看见曾杰留恋与恳求的脸,终于低声叹息:“好。”
好吧,如果他付出那么多,只想得到这个,那么给他吧。
这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