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得力见到徐青进门脸上的表情蓦然一松,这三天他可惨了,自从三天前帮老大接下了这个大包袱他就没合过眼,这只母血族没有一刻消停,在房间里一个劲的扑腾,血泪汪汪的好像随时会咽气似的,把这事儿跟任兵一说得到的答复很简单,交给你了就养着,别弄死了就行……
用绳子绑着母血族一个劲的翻白眼掉泪,那模样又可怜兮兮的,无奈之下恩得力只有从医务室弄来血浆喂给她吃,这样才让她暂时消停下来,老恩是个有义气的汉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他的人生信条,于是他暂别了老婆的热炕头,当起了母血族的临时保姆,每天都在各种大小麻烦中度过,三天三夜跟伺候老娘似的,百十斤的汉子掉了几斤膘,两个黑眼圈像熊猫,现在见到徐青他有种要掉泪的冲动。
“老大,你总算回来了!”恩得力一声很带感的呼喊,丢掉手中空扁的血袋子迎了上来,两只黑眼圈有些泛潮。
徐青浑身鸡皮疙瘩一阵起伏,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挤出个怪异的笑容说道:“老恩,这几天辛苦了,麻烦你弄个麻袋把她装起来,我把她带走。”
恩得力等这句话很久了,嘴里应了一声转身跑进了卧室,不到两秒就见他拿着个大麻袋走了出来,还有一件宽大的红色女式风衣,他先把衣服她装进了麻袋,或许是这几天相处的关系,口不能言的母血族出奇的配合,入袋后还蜷缩成了一团,乍一眼看上去根本看不到人形。
徐青走上前去,伸手拎起麻袋转身就走,恩得力好像想起了什么,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低声说道:“老大,这里还有几包血浆,留给她路上吃。”说完转身从一旁的地上拎起了一个深色密封保鲜袋,里面装的都是他刷了不少口水才求来的血浆。
徐青望了他一眼,接过了保鲜袋,低声道:“帮我开门,你就在这儿凑合睡一觉,等睡足了请你喝酒。”
恩得力咧嘴嘿嘿一笑,上前打开了房门,当他见到徐青拎着袋子远去,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不舍。
徐青拎着麻袋走到路口,一辆漆黑铮亮的迈巴赫敞篷跑车已经等候很久了,皇普兰趁着这段时间还换了套暗红色皮猎装,鼻梁上戴着一副茶色玻璃的蛤蟆镜,一头大波浪发随意披在脑后,那模样真叫一个拉风,相比之下拎麻袋的徐青就像个搬砖的临时工,他笑呵呵的走上前把麻袋放上车,大马金刀的坐了上去。
顶级跑车引擎咆哮,箭一般上了大路。此时在首都朝南区一栋老式居民楼外围着一群手持各种奇门武器的民众,有高举拖把的肥胖大婶,也有手握菜刀的中年大叔,通厕所的皮搋子、晾衣服的叉子、甚至还有人手中紧握着半拉板砖……就是这样一群平素老实巴交的百姓发火了,现在正吵嚷着要进去收拾一个恶心的洋鬼子。
这个洋人是前几天搬来的,刚来还没什么,但接下来几天就听到他在搞鸡鸭,这家伙绝对有毛病,一天到晚都能听到鸡鸭的惨叫声,有人怀疑他对鸡鸭的某个部位有着特殊的癖好,电视里不是偶尔会听到这种事儿么?
附近的居民们前两天忍了,这家伙是个洋人,国际友人跟华夏鸡鸭之间的深层次交流可以适当提供一些方便。但第二天,洋人住的房间里传出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有几个耳朵灵光的居民确定这不是在杀猪,而是在折磨一头猪,严重扰民啊,有人已经忍不住报了警,可那边答应得挺爽快,就是没有警察过来处理。
居民们终于爆发了,大家自发组织起来准备效仿当年的义和团,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神经兮兮的洋鬼子,人多的好处就是四个字,法不责众,到时候大家伙冲上去把那洋鬼子一顿胖揍,就算有麻烦也不知道谁下的手,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这群人凑在一堆有二十来户,但没有个牵头的,大家都只能举着手中的武器吆喝,那叫一个群情激奋,可吵嚷了半天都是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有个大婶动作大了些,一个不留神把手中的拖把棍子戳到了拿皮搋子的哥们脸上,可怜的乱中添乱。
躲在房间里妖夜此时坐在地板上对着一头被绑住四蹄的大肥猪愣神,肥猪脖子上有个小口子,被一团红棉花堵住了,就连猪嘴巴也被绳子扎住,现在这头猪在将死未死的边缘徘徊,血族喜欢喝新鲜血液,他这两天喝家禽血特别难熬,只能偷偷跑去市场花重金买下了一头活猪带回来做口粮。
喝猪血的滋味比家禽血要强多了,但没有任何跟猪交流经验的妖夜领教了什么叫高分贝噪音,那声音简直可以用凄厉婉转来形容,等他好不容易把猪绑上,门外已经聚集了一群愤怒的居民。
现在妖夜进退两难,打圣主的电话也无人接听,他不怕外面这群普通人,就算把他们全部杀光也用不了几秒钟工夫,只不过这样的话肯定会彻底暴露行踪,完不成主人交代下来的任务回去也是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他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肥猪,脑海中一片空白,圣主在哪里?
嘀嘀——放在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妖夜呆滞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伸手抓起手机接通,话筒里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马上带上你的东西,从阳台跳下来,动作要快!”
妖夜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呼一声从地上弹身跳起,拎起一旁的皮箱一个箭步冲到了阳台上,打开窗纵身跳下,这点高度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只不过他在没有等到圣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