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邵伊敏每天雷打不动七点半起床,她就觉得虽然每天听到的故事越来越离奇狗血,写起稿子想找到爱越来越困难,不过比起那样刻板固定的工作,还是眼前的职业比较适合自己。
她伸着大大的懒腰走出卧室,却一下怔住。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回头看看她,马上移开了视线。她满脸通红,猛然退回卧室关上门,意识到衣冠笔挺坐在客厅的正是苏哲,而自己穿着的的幼稚卡通图案睡衣虽然是最保守的两件套式样,落在他眼里总归是不好。
可是这是自己的家呀,她一边换衣服一边有点郁闷地想。昨晚她睡得很晚,伊敏还没回来。两人合租基本形成了默契,伊敏固然从来没带男人回来,她也没让张新在这待得太晚,更别说过夜了。
再走出卧室,好在苏哲十分知趣地起身到了和小小客厅相连的阳台上打着电话,罗音松了口气,总算不用从他面前穿过去进卫生间。可是她转眼看到自己的内衣正晾在阳台上随风摆动,也只能无能为力苦笑了。
她洗漱完毕出来,看苏哲仍然站阳台上,正准备干脆回房拎了包早点走掉算了,苏哲却转回头:“早上好。”
罗音糊里糊涂回了句:“早上好,”
早上的太阳从苏哲侧边照过来,罗音看着他,他依然没什么表情,面有倦色。她还是头次在这么明亮的光线下离得这么近看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没有了以前那样一对着他就窘迫的感觉。他看上去沉静而内敛,并不是她记忆里那个神采迫人而来,让人在他视线下不安的男人了。
苏哲轻声说:“待会看到伊敏,请不要问她问题,她爷爷去世了,心情不大好。”
罗音吃了一惊,忙不迭点头,这时,伊敏拎着一个行李箱走出了自己房间,她苍白的脸色吓了罗音一跳,但马上记起苏哲的嘱咐:“早上好,你们坐会,我先去上班了。”
“罗音,我可能要出去几天。”伊敏象每次出差前一样交代去向,并不多解释,罗音只好点头。苏哲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两人先下楼去了。
苏哲已经打电话问过程序,他先送伊敏去她的集体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开证明,再去自己办公室,加拿大的传真已经发了过来,他递给伊敏,她拿在手里,却不愿意看,迟疑一会还是递给他:“对不起,帮我看看吧,我……”她说不下去,只能将头扭向一边。
苏哲迅速翻看一下,有医院、使馆分别出具的证明,应该比较齐全了:“走吧,去办护照。”
“我自己去好了,你应该还有工作要做。”
苏哲苦笑:“还好你没跟我客气到说‘谢谢’、‘麻烦你了’,我应该知足了,我的工作我有数,已经安排好了。”
两人到了出入境管理处,拿号填表拍照后将资料递进去,一问取证时间,果然规定是出国奔丧可以办理加急,但也需要五个工作日。办证大厅里人头蹿动,十分嘈杂,苏哲走出去打电话。伊敏迅速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今天是周五,除去周末,要照这个速度,能不能赶上葬礼都很成问题。她靠墙站着,茫然看着眼前人来人往,出了一会神,才给丰华的办公室主任打电话,他有亲戚在省公安厅,看能不能帮忙提前一点,主任答应马上给她联系。
苏哲进来时,看她灰败的脸色,吓了一跳:“怎么了,是不是头晕了?”见她摇头,“时间你不用担心,我刚才打过电话了,应该能提前一点。”
说话间,他手机响了,接了电话,他牵她走出来:“应该下周一上午就能取,待会我再确认一下,然后让秘书订机票。”
伊敏松了口气,知道这样的提前来之不易,不知道他是托了什么样的关系才能争取到,可是对着他说谢谢,他固然不愿意接受,她也说不出口了,只能默默随他上车,给主任发了消息,告诉他问题已经解决。
等苏哲再直接拖她去医院做检查,她已经没办法反对了:“我给徐总打过电话,她说让你先做检查,没事的话再去做交接。”
胡教授开出的检查着实不少,而按他的说法,每一项都是必要的,查血排除感染,做头颅ct扫描排除内听道和小脑桥脑角病变,椎基底和大脑血管循环障碍,做眼底和脑血流图检查排除听神经瘤,做前庭功能检查看是否有眼颤……。所有检查做完了,大半天时间过去了。
胡教授一项项翻看结果,告诉他们:“从检查来看,应该能排除大部分病理性病变,但低频听力下降,有阵发性高频声调耳鸣、眩晕,仍然符合原因不明突发性耳聋的征兆,必须卧床休息,配合高压氧舱治疗,避免情绪波动、感冒和疲劳。”
“我下周一必须坐飞机去北京。”
胡教授正色说:“我也不用拿严重性来吓你,不过你必须知道,有时听力的损失是不可逆的。你如果一定要去,至少这几天要休息好并配合治疗。”
苏哲看看伊敏一脸的神思不属,知道和她说也白搭,只能点头,送教授出去。
伊敏基本就没再发表意见了,安排什么做什么,包括她父亲打来电话告诉她已经到了北京,“你朋友安排人到机场接我直接去使馆办理了签证,很顺利,现在已经订了去温哥华的机票,明天可以动身,替我谢谢你朋友。”她也只说:“知道了,您先过去,我办好签证就赶过去,路上小心。”
做完高压氧舱治疗,苏哲送她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