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慢慢揭起手掌。姚蜜热热烫烫的呼吸吹拂在他掌间,手掌很快一片湿气。他只觉指腹湿湿粘粘的。所谓十指连心,这会儿,他感觉自己心窝处好像也湿湿粘粘的,像小时候手指粘上了麦芽糖,又腻又甜,总之,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姚蜜待谢腾的手掌一松开,这才暗吁一口气,只狠瞪着他,喂,还不走?你不走我怎么系腰带,穿好衬裤?姚蜜心里急啊,她其实很内急啊,但这会怎么敢在这儿脱衬裤撒尿?
谢腾也急,门边站着两个小厨娘,他不能从门那里走。偏这茅房的透气窗极小,从窗口那边出去也不行。从屋顶揭瓦出去又怕闹出声响,造成更不好的影响。
谢腾这么一耽搁,谢胜和谢腩却寻来了。他们见茅房外站着史绣儿和范晴,很友好的问道:“啊,你们都来上茅房啊?”
女孩子上茅房是你们能问的么?史绣儿和范晴脸一红,闭紧嘴不答话。这个那个,这两人以后虽会成为她们的孙儿,但这么高这么大的孙儿问这些话,总是有点诡异。
谢胜见她们不答,轻“咳”一声,指指旁边的茅房问道:“里面没人吧?”意思就是,另外的小厨娘是在你们守着的茅房内,没有进旁边这间吧?要没有,咱们就要进去检查一下,看看大哥在不在了。
史绣儿和范晴听得谢胜相询,不由暗翻白眼,我们又不看守茅房的婆子,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呢?不过呢,深更半夜的,里面怎么会有人呢?如果有人,总该有个声响罢,听着静悄悄的,就知道没人了,还问?
“如果没人,我们就进去了!”谢胜和谢腩见史绣儿和范晴依然不答,不由摸摸头,这是怎么啦?咱们好声好气,怎么她们冷着脸呢?
谢胜和谢腩这两个可怜的娃,跟谢腾一样,小小少年就随父出征,在边关长大,跟女孩子接触不多,回京后又装酷不理人,身边连丫头也没一个,如何会知道女孩子细腻的心思,敏感的想法?一时得罪人也不自知,还疑惑的瞧瞧史绣儿和范晴,信手推开茅房门,“呼”一声,两人就进去了。
听得谢胜和谢腩的说话声,谢腾手心冒了汗。这两位兄弟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身手虽不如他,耳力可不差,这要听出什么动静,喊他一声,让另外两个厨娘听见了,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姚蜜本来打算随便系一把腰带走人,反正夜深人静,外面只有史绣儿范晴,也不怕被别人看到她衣裳不整,衬裤半褪的模样,不想她还没系好,就听到谢胜和谢腩的声音,这下不由暗暗叫苦。天啊,有完没完,这三兄弟阴魂不散啊!
谢腾一时东张西望,想寻找溜走的方式。姚蜜趁他别过头,手忙脚乱的系腰带,没法子,她得忍着内急赶紧的跑。要不,让谢胜和谢腩见到她和谢腾衣裳不整待在茅房内,传到谢夺石耳边,她就作不成将军老夫人了。
这茅房虽打扫的干净,总归有一股骚臭味,待得久了,姚蜜就有些受不住,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史绣儿和范晴听得姚蜜的声响,不由催道:“姚蜜,你倒底行了没有?天也不早了,快走罢!”
“要不,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姚蜜胡乱系好了腰带,听得史绣儿想要推门瞧她,不由吓得魂飞魄散,颤声道:“别进来,我就好了!”
史绣儿本来就聪慧,听得姚蜜声调不对,马上大起疑心。咦,我说姚蜜内急进茅房,半天怎么没动静?敢情是……。虽则现下战争结束,天下太平了。但听闻大金国那边常派高手潜入京,想刺杀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谢家祖孙。说书的常会讲到,刺客爱埋伏在茅房,趁人上茅房,把人挟持了,逼对方带路,摸至主人房间,一击得手。这是,这是……
范晴也看出史绣儿神色不对,再一联想,也变了脸色,呜,姚蜜肯定被刺客给挟持了。要不,进茅房半天,一点声响没有,还不让我们进去。
谢胜和谢腩见茅房内无人,马上出来了,一出来,就见史绣儿冲他们指指茅房内,又指指脖子,一面道:“姚蜜,你还好吧?”
谢胜看她的动作和话语,也起了疑心,另一位厨娘在茅房内被人挟持了?谁这么大胆,找死吗?
没等史绣儿和范晴再说话,谢胜已是朝谢腩比个手势,示意待贼人出来了,马上包抄救人。一面朝史绣儿和范晴比划,让她们快走。他自己一转身又进了另一边的茅房。两间茅房只有一墙之隔,近屋顶处有一条大缝,只要悄悄贴着墙爬上去,在缝里一张望,另一间茅房的动静就能一清二楚了。
谢腩也配合,故意道:“二哥,天也不早了,我们回去罢,没准大哥早就回房了,亏我们四处找。”说着故意走了几步远,然后悄无声息又走回来,避在茅房边,顺手接过史绣儿手里的铜盆,作个贼人出来了,他就一铜盆罩到对方头上,蒙住对方视线,从对方手下毫发无伤的救出姚蜜的动作。
史绣儿会意,扬声道:“姚蜜,这儿味道不好,我们到井边等你。”
“嗯!”姚蜜暗松一口气,听着史绣儿和范晴的声音走远了,下巴朝谢腾歪了歪,狠狠示意,快走啊!
谢腾却是侧耳听了听,听得茅房外有呼吸声,哪儿肯出去?只示意姚蜜先走。
姚蜜一张俏脸憋得红透了。心下咆哮:老娘一泡尿憋了半晚,快憋死了,不解决没法走。
这会儿,谢胜已是屏着呼吸爬上了墙角,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