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相是看着祁墨州长大的大哥哥,两人从前在军营里的时候,就是形影不离的,甘相是军师,无心名利,只重情义,算是祁墨州最信任的人,呼出一口气,祁墨州斟酌着对他开口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关于一个人的去留问题,朕拿不准主意。”
甘相聪明绝顶,一听就听出了关键,问道:“皇上是想说德妃娘娘吗?”
被人一下子猜到了心上,祁墨州没有说话,而是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的积雪上。
“皇上是不相信德妃娘娘吗?臣斗胆问一句,娘娘做了什么,让皇上动了这样的心思?”
甘相对潘辰的印象很不错,一个勤恳,聪明,努力,善良,大方,正直的好姑娘,而甘相也知道,皇帝对德妃娘娘还是很喜爱的,却不知是因为什么。
祁墨州深吸一口气:“朕……觉得她可怕。”
对着与他一同长大的大哥,祁墨州说出了一句在心中埋藏了好几天的实话。
这句实话让甘相意外至极,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那个不可一世,能力超群的皇帝陛下居然有怕的人,并且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简直太荒谬了。
“她的想法和行为,让朕有一种被压迫的紧张,她还让朕想起了当年落日谷中的事情,落日谷是朕永远都无法释怀的地方,在里面发生的事情,朕一刻都不愿意想起,可是她呢?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让朕这些天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落日谷里那些挥之不去的残酷记忆,朕……没法面对她,看见她只会让朕的那些不好的记忆越来越深刻,朕不愿意让她控制了朕。所以,朕要除掉她。”
甘相再次为祁墨州感到震惊,‘落日谷’三个字,他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听到了,他比祁墨州长几岁,当年落日谷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二十个孩子去,却只回来了一个,从此以后,一个开朗活泼的小男孩儿,慢慢的变得冷酷无情,那是先帝对他的淬炼,但却也在某种程度上,扼杀了他的感情。
“皇上害怕的是回忆,哪里是德妃娘娘啊。千万不要一时冲动,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甘相站起身来对祁墨州劝慰,可祁墨州眸中的杀意却越来越重了,没有回答甘相的话,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凉亭,甘相想追都没有追上,看着祁墨州越走越远的背影,甘相面上露出了忧心忡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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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辰在自留地里折腾,雪都给除掉了,潘辰担心番薯给冻坏。
张能拿着一个包袱从外面鬼鬼祟祟的跑进来,给月落和秋萍拦着问了半天,都支支吾吾的没说,直到潘辰过来,才将包袱递给了潘辰,说道:
“这是姨娘托采买的一个小太监给娘娘带的东西,是跟潘家的东西一起送进来的,幸好奴才正巧在内廷司,要不然所有东西都给长乐宫的王喜拿走了,采买司的小太监都跟他说了,这是德妃娘娘的姨娘带给德妃娘娘的东西,可王喜那个王八蛋,居然跟没听到似的,说什么只要是潘家送的东西,都是他们贤妃娘娘的,奴才硬是给抢回来的。”
张能老实巴交,不可能添油加醋说假话,潘辰拿着包袱,将手里的小铲子递给了月落,一边往葡萄架下走去,一边往说道:
“长乐宫的人已经这样嚣张了吗?我这才失宠几天呀?”
潘辰自嘲的话让月落她们叹了口气,月落上前,替潘辰解开外罩的衣裳,秋萍打了水过来给潘辰洗手,就听月落在跟潘辰数落:
“之前奴婢跟娘娘说过,可娘娘不相信,还让奴婢们不要招惹长乐宫,如今娘娘听到了吧,根本就不是我们招惹不招惹她们的事,而是她们招惹咱们呀!姨娘指明了让带给娘娘的东西,他们不仅不避开,居然还想一并拿走,可见长乐宫有多嚣张了。”
潘辰擦干净手,对月落的控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是啊,这么听起来,的确是挺可恶的。”
不痛不痒的一句话让月落像是憋了一口气没出来,还想说什么,就给秋萍拦住了:“就你话多,这些事情,难不成你不告诉娘娘,娘娘就不知道了吗?去拿些膏脂来,冬天里娘娘的手可吹不得风。”
月落瞪了秋萍一眼,秋萍不怒反笑,月落无奈,只好嘟着嘴往殿中走去,张能下去之后,秋萍也把水盆拿走,潘辰坐在空无一物的葡萄架下,搓了搓手,将包袱给打开了。
包袱里叮叮当当的,全是些瓶瓶罐罐,潘辰打开之后,一只没放好的瓶子就滚到了她的腿上,潘辰将这很普通的白色瓷瓶拿起来看了看,瓶子外头写着三个字‘当归丸’,然后又拿出另一瓶,上面写着‘大全丹’,背后有用的药名,总共十几个瓶子,潘辰将一瓶打开后放在鼻端闻了闻,确实是一股子当归味道,开始还没想通这是什么,脑中灵光一闪,就明白了。
这是她那天给柳氏带去的药材,柳氏花了几天的功夫就把那些药材淬炼成了药丸,若是之前潘辰一定会觉得难以相信,可是自从柳氏那天一眼识破了潘辰脸上胭脂有毒的事情之后,潘辰就对柳氏刮目相看了。
潘辰将瓶子全都拿下来放在一边,瓶子下面就是几套贴身穿的肚兜和内衫,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