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挺精致啊”尔芙细细端详着已经摆在小瓷盒里的几颗琉璃珠子,轻声自嘲道。
这几颗琉璃珠子,粗看之下是椭圆形的,但是摆在近前儿,却能够清楚看到数条棱角,而尔芙之所以会脚心生疼到跌倒,原因也正是踩到了那些细细的棱角。
“看来是有人惦记着我呢”尔芙将一颗珠子拿在手里,喃喃自语道。
“这府里那些女人就没有个安分的时候。”四爷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冷声道。
尔芙闻言,微微侧眸,笑着道“爷就不怕我是在自导自演,毕竟这玩意儿也伤不到我,便是真伤到了,顶多也就是磕磕碰碰的一点小伤,再说我刚刚蹦蹦跳跳的,那模样也挺可疑的,但是我要是让这玩意儿出现在其他有孕的妾室房间里,那就可以替弘昪和小米团他们除掉几位小兄弟了”
其实她也是在试探,她怕四爷会多疑地怀疑上自个儿。
毕竟自个儿平素就是个不喜动弹的宅女性格,但是今个儿自个儿却皮得很,蹦蹦跳跳如同打过鸡血一般,显然是有些反常的,与其等到四爷回去后察觉到不妥当之处,还不如她现在自个儿挑破呢
四爷笑着看向尔芙,微微摇头,低声道“你没那么蠢。”
尔芙虽然是很高兴四爷能够如此信任自个儿,连半点磕绊都没打就信了自个儿,但是听四爷这口气,她还是觉得有些心塞。
而就在她要撒刁撒泼的瞬间,四爷继续补充道“你素来喜欢在房间里赤足行走,这招对付你呢,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便是你今个儿不在房间里蹦蹦跳跳的,早晚也能踩到,而且这玩意儿也有些份量,宫婢们打扫的时候,根本不能将这些珠子扫出去,所以这成功就是早晚之事,但是要用这法子对付府里的其他女眷,那就是痴人说梦一般了,因为爷仅仅穿着软底鞋踩在珠子上,也是毫无感觉,那又如何能硌痛其他人呢”
说到这里,四爷捏了捏尔芙的鼻尖,笑着打趣道“所以爷说,你没有那么蠢。”
“我才不蠢呢。”尔芙不高兴地反驳道。
可惜
他的行动,注定是要失败了。
因为就在苏培盛发现荿格格已经私逃的同时,四爷就命张保带人去搜查她的住所了。
接连几次都吃亏在落后一步上,谁还能不吸取一些教育呢
一番搜查,结果是一无所获。
这倒不是张保手下的人没用,实在是荿格格这人本来就没有什么黑点可查。
荿格格这个人的唯一黑点就是她和李畴之间的那段情了,偏偏当时乌拉那拉氏为了能够更好地利用荿格格这个气质容貌和尔芙都甚是相似的棋子,给尔芙添堵,很是用心地替她伪造了一份堪称完美的出身经历,唯一的证据就握在乌拉那拉氏自个儿的手里。
而此番洪班主的洪家班能够有幸来圆明园献艺,本就是一场意外。
荿格格之所以要选择狠心除掉李畴,也是她被李畴贪得无厌的德行刺激到了。
她担心她会成为李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提款机,为了一劳永逸,她这才会冒险下死手地除掉李畴,所作所为,其实都是她不甚冷静的情况下做出的冲动选择,自然也就不会在房间里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被人发现了。
而那份让李畴死在杜鹃身上的秘药,也早在那一晚就彻底用光了。
张保的人过去搜查,唯一的发现就是荿格格床底下那套沾着泥泞和草叶等杂物的宫女袍服了。
当这些东西被送到四爷跟前儿时,四爷仅仅是简单瞟了眼,便摆摆手,命张保将这些东西挪开了。
因为这些玩意儿实在没有什么仔细检查的价值可言。
同时,四爷也不打算派人追查荿格格私逃出府的丢脸事了。
因为戏班里打杂的小厮暴毙在圆明园的事儿,已经让他和尔芙成为笑柄了,这要是再传出府里侍妾格格私逃的事来,怕是这波热度没有半年一载的时间都凉不下去了,他可不愿意每天面对各种饱含深意的小眼神儿。
谣言止于智者,但是智者实在是太少了。
而为了不让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适当地忍辱负重,也是值得的。
“时间不早了,咱们走吧”四爷对着苏培盛使了个眼色,扭头对着眨巴着眼睛等结果的尔芙,温声招呼道。
尔芙有些懵地点点头,但是还是没有多言,而是起身随四爷离开了水榭。
而就在尔芙和四爷才刚刚离开,被留在水榭里的小宫女和小太监就好似预感到了自个儿悲戚下场一般地哭出声了,苏培盛忙命人堵住她们的嘴儿,同时低声嘀咕着“这就是当奴才的命,碰见个好主子,咱们跟着吃香的喝辣的,要是碰上个不着调的主子,那倒霉事就得一块担着了。
你们呢,就是运气不好,没有碰到好主子,下辈子投胎时候擦亮眼睛吧”
说完,他对着身旁冷眼旁观的张保,很是客气地点点头,一路小跑地离开了水榭。
在四爷府里,谁都知道苏培盛是四爷跟前儿最得脸的大太监,但是谁也不敢轻易得罪陈福和张保这两位大佛,因为府里老人儿都知道,陈福和张保这两尊大佛,才是四爷最信任的忠实班底。
不过不知道在哪位太医手里研究的时候,出现了一点点偏差,然后这东西就成为了陈福和张保最爱的玩意儿,他们俩都是不信任任何人的个性,而偏偏粘杆处最需要的就是忠心不二的钉子,所以他们甚至没有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