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馨香的清水,在尔芙的指间缓缓流过,渐渐安抚下了尔芙那燥郁的心情。
洗漱后,尔芙穿着一袭细棉布的寝衣躺在了床上,隔着那厚重的床幔与在外间值夜的玉静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次日一早,尔芙揉了揉发涩的肩膀,听着外面那若有若无的人声,缓缓起身,柔声唤进了丫鬟进来伺候洗漱、更衣。一直到用过了早膳,这才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想着她昨夜那有些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她好似成为了一株美丽的茉莉花。一翩翩少年手持鎏金的花洒替她浇水,脸上挂着和煦温暖的微笑,让她觉得安心无比。
画面流转,很快她就盛开了,而少年的脸上出现了惊喜和惊艳之色。
只是。花开花落总有时,她作为一株茉莉花,虽然可以傲然的绽放于枝头,吐露芬芳,却抵不过自然规律,终将成为一滩花泥,可是她在凋谢后,敏感的察觉到少年郎那眉心间的失落。
随之,画面再次转动,她成为了一亭亭玉立的少女。身边仍然是那位翩翩公子,却碍于地位悬殊,终究不能结成连理,格子郁郁而终。
最后的一幕,她变成了她现在的模样,而那少年郎也变成了四爷的模样……
一幕接一幕的流转,好似三生石上的回转,难道她和四爷的结合是命中注定的!
尔芙不禁为她心里钻出来的荒唐想法摇头傻笑了起来。
那是她昨夜做的第一个梦,她曾短短的清醒了片刻,随即再次沉沉睡去。
这次的梦中却出现了一双纠缠在一起的金龙与白虎。虽然这世上没有真实存在的龙,但是她却敢肯定她看到的就是金龙,那龙威风凛凛的盘旋于空中,与地上跃然而起的白虎相互嬉闹。
即使全程只有龙吟虎啸声。她却能感觉到那声音中的喜悦。
自古以来,那些成大事的王者都给自己安排一个看起来不大一样的出生预兆,尔芙不知道那些都是真是假,但是她却是第一次梦到这般神话色彩浓郁的神兽。
好怕怕,有木有!
尔芙梦到金龙与白虎,心情是喜悦的。却不敢和她人分享,只能拼命的压制着那飞扬的嘴角,生怕被人看出什么问题来,把她当成异端处理掉,连累了还未出世的孩子。
不过,随即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弘轩。
如今的弘轩,四爷很明显是当做接班人培养的,甚至是按照皇位继承人来培养的,与弘晖学过的东西都不相同。
若是真有预兆这种事情,那弘轩和她肚子里这个金龙入怀的小东西,岂不是要针锋相对了!
好吧,尔芙又一次抑郁了。
作为四爷亲自安排在西小院伺候的玉静,看着自家主子情绪一日三遍,那叫一个忧心忡忡,不出三日就瘦了一圈,害得西小院之外的仆妇都当侧福晋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了呢!
当然,这其中也有钮祜禄氏和吴氏推波助澜的功劳,不然单凭玉静那瘦了一圈的小脸,才不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呢!
这种不大和谐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四爷回府的那天,还就那么好死不死的撞在了急着去西小院看尔芙的四爷耳朵里。
“陈福一向能干,怎么这会儿就成了摆设!”四爷很是不满的嘟囔着,袍摆恨不得甩到腰间了,大步流星的往前冲着,好像前头有宿仇对头等着他似的。
苏培盛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在心里替陈福点了一盏蜡烛。
叫你丫的不好好讨好了西小院那位,你看是不是就这么被四爷嫌弃了。
四爷心中带火的冲到了西小院门口,脸上的阴云瞬间就散了,看着廊下正坐在簪花秋千上荡着的尔芙,唇角微扬的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大跨步的迈过了门槛,制止了想要通报的守门婆子,蹑手蹑脚的就走到了尔芙的身后。
“想爷了吗?”四爷自尔芙身后长臂一揽,连带着两条缠绕着花卉的秋千绳都收进了怀里,沉声问道。
尔芙早就从那突然出现的竹香味里感觉到了四爷的气息,闻声就立即眉眼弯弯的回眸看去,刚要说上句调侃的话,便瞧着四爷眼下泛青,唇瓣都有些泛白了,不禁有些心疼,惩罚似的拧了一把四爷腰腹上紧实的肌肉。
“爷出去这些日子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个儿吗?”尔芙挑眉问道,那瞪眼撅嘴的小模样就好像发现了弘轩偷吃糖果不漱口一般。
感觉到尔芙的担心,四爷心里更暖了,连那几个嚼舌头的老婆子都丢在了脑后,牵着尔芙的小手就往往里走,颇有几分急色鬼的做派。
刚一进内室,尔芙正要开口提醒四爷自己个儿身怀有孕的事情,便看见四爷自解开了领口里扯出了一条坠了一枚羊脂玉牌的红绳,不待她瞧个真切,那红绳就已经挂在了她的脖子上,那刻着隶书‘平安’二字的玉牌,也便落在了她的眼中。
“这是……”尔芙反手握住了那枚还带着四爷体温的玉牌,眼含热泪的抬眸问道。
四爷唇角噙笑的揉了揉尔芙的发顶,一直揉乱了尔芙那梳得光滑的小两把头,这才淡淡开口,“前些日子路过燕郊时,听老乡说起山中庙宇灵验至极,便顺路去给这玉牌开了光!”
四爷说的随意,可是尔芙却是跟着圣驾一同去巡视过的。这一路上虽说自在,却是半点不能离开既定的路线,四爷能这样跑到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小庙里给玉牌开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