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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比成年男子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帕子,塞在小香炉里,很快就燃起了一丝暗黄色的小火苗,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随着缕缕青烟,钻到了乌拉那拉氏和觉罗氏的鼻子里,两人均有些不适应的咳了几声。
一时间,房间里,两位主子的咳嗽声就传了出来。
站在廊下伺候着的琦珍忙轻声问道:“主子,可需要送茶进去!”
乌拉那拉氏抿了口剩下的小半碗茶水,还略带咳嗽的回答道:“不必了!”说着话,她就伸手推开了窗子,让外面的风吹进来,吹散房间里有些刺鼻的味道,只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就在正院一角的墙头上,容貌尽毁的陆嬷嬷正阴森森的笑着。
她就知道乌拉那拉氏和觉罗氏都是这种掩耳盗铃的小人,又偏爱讲究,不信任任何人,说这种阴私事情的时候,定然会将窗门紧闭,也会因为心虚烧毁这方很有她特色的帕子,不枉费她将这些年辛苦攒下的几十两碎银子都花在了从苗人那里买来蛊虫了。
见大势已定,陆嬷嬷也没有继续趴在这里围观,很快就回到了她住着的一处偏僻院落,将她随身的几件行李用包袱皮一包就找了管事嬷嬷请假,顺顺当当的离开了四爷府,重新回到了她在府外租住的一处小院子里。
大仇得报,她一时间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若不是要等着看乌拉那拉府挂满了白练,她都打算随着她早逝的儿子、孙儿一块去地下了。
另一边被陆嬷嬷不怀好意惦记着的乌拉那拉氏和觉罗氏二人,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这才继续就这事说着私密的话,可是话还没说几句,觉罗氏就觉得头晕眼花起来,忙让乌拉那拉氏扶着她躺倒在了美人榻上。
觉罗氏生怕乌拉那拉氏担心,强作笑脸的柔声道:“许是刚才可得太厉害了,额娘的脑袋有些不舒坦,你替额娘捏捏吧!”
“额娘,我还是让人请了太医过来替您瞧瞧吧。
您现在年岁大了,可不能这么疏忽大意,不把这些小病小灾的当回事,至于府里头那些闲乱琐事,您也交给旁人去处理好了,任是谁当家主持中馈,她还敢慢待了您这位老福晋去!”乌拉那拉氏应声就搬着绣墩坐在了美人榻的床头位置,轻轻替觉罗氏除去头上戴着的钿子,动作轻柔有力的替觉罗氏抚平着额头上的褶皱,轻声劝说着操心了大半辈子的觉罗氏,不想觉罗氏这把年纪还为了府里那些个琐事烦心。
觉罗氏勉强的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眯着眼睛应了声,刚要开口说两句安抚乌拉那拉氏的话,可是这脖子才抬起了一点点,她的喉咙里就涌起了一股子压都压不下去的铁锈味,忙趴在了美人榻旁,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猩红色的血,夹杂着青褐色的液体,如落英般洒满了美人榻前,铺着的那条细长毛的雪白色地毯上……
“额娘,您这是怎么了!”乌拉那拉氏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切和俯身狂吐的觉罗氏,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体统了,当即就跪在了觉罗氏身前,一边用帕子堵着觉罗氏的嘴,一边急声的问着,同时大声招呼着廊下候着的琦珍,命她立马去前院找医士过来替老福晋看诊。
“不要让她去了,你抓紧让人送我回府吧!”觉罗氏听着耳边乌拉那拉氏岔了声的呼喊声,闻着空气里弥漫的难闻味道,感受着体内渐渐流逝的气力,自是身子不好,怕是大限不远,趁着呕吐的间歇,忙一把攥住了乌拉那拉氏皮包骨似的手腕,咬牙说道。
说完,她便又撕心裂肺的吐了起来,吐到最后,吐出来的已然是夹杂着殷红色细线虫子的黑血。
乌拉那拉氏哪里舍得额娘就这样离开,自是不肯按着觉罗氏的吩咐做,一边连连拍着觉罗氏的后背,替她顺气,希望她能舒服些,一边站直了身子,也不管眼前出现的人是什么身份,命她们去请四爷、去宫里请太医……
一时间,整个正院乱成了一团。
一直在小厨房盯着张罗午膳的福嬷嬷,也在此时回到了乌拉那拉氏的身份,看着内室里已经佝偻身子的觉罗氏,再看香炉里那条就剩下一角的帕子,她的心里就颤悠起来了。
“主子,依老奴看,还是先将老主子送回府吧!”福嬷嬷看着紧抓着乌拉那拉氏手腕不放的觉罗氏,一撩袍摆就跪在了乌拉那拉氏的跟前,沉声道。
她虽然不知道陆嬷嬷的计划是什么,但是她明白陆嬷嬷出手,定然不会是小打小闹的事情,觉罗氏是谕旨钦封的承恩公福晋,假设觉罗氏真的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四爷府,不但那些个恨不得从乌拉那拉氏身上咬下一块肉的乌拉那拉家的那些个宗亲会找乌拉那拉氏的麻烦,怕是连四爷也会在康熙老爷子跟前落下麻烦。
主仆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福嬷嬷不能眼看着乌拉那拉氏在这会儿犯糊涂,虽然她知道她说这话会让乌拉那拉氏心里不喜,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陆嬷嬷这次下手会这么狠,她这边还没能劝着乌拉那拉氏去安排送觉罗氏回府的车轿,那边觉罗氏就已经软趴趴的躺在了美人榻上,泛了一层黑色的手臂也垂了下去,胸口的剧烈起伏,也彻底消失了。
此时此刻,她也不需要在劝说乌拉那拉氏了。
因为福嬷嬷知道觉罗氏是咽了气了,死在了姑婿的府中,死在了亲生女儿乌拉那拉氏的眼前。
“主子,您节哀吧!”福嬷嬷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