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就好。”佟佳氏嘴角闪过一抹不屑,说着话就摆了摆手,让婢女把妆台上那对装着百花露的琉璃瓶子收了起来,方便李氏离开的时候带走,同时起身往堂屋走去。
她很不喜欢李氏待在她的香闺中,弄得她房间里淡淡的花香味都变得俗气了,不过深闺寂寞,四爷并不经常过来走动,她也没有几个手帕交能说体己话,有李氏这样一个小丑在跟前耍宝逗乐,倒是也挺有意思的,她抱着这种想法,又留着李氏在堂屋喝了盏今岁南边新下来的明前茶,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便趁着外面有宫女过来禀事的由头,起身客客气气地将李氏送出了门。
“快把熏香点起来……
这李氏身上的药味,熏得我鼻子都酸了。
你们说她也是的,既然要照顾茉雅琦那孩子,那就好好照顾着,这一身药味地到处转,也不怕别人嫌弃她。
绿萼,你确定她身上没有对我身子不利的药材吧。”佟佳氏目送着李氏走过同往跨院的月洞门,脸上的笑容,登时收敛一空,连连挥舞着熏得香喷喷的帕子,满是嫌弃地嘟哝道。
被佟佳氏叫到头上的绿萼是个模样清秀,皮肤白皙,有着一对可爱小虎牙的姑娘,她陪着佟佳氏从小一块长大,名义上是主仆,其实两人的关系最是亲近,平素的相处时候,也多了几分随意,所以即便是佟佳氏现在的脸色不大好看,她仍然是笑眯眯的,只见她眨巴着那双如猫儿似的媚眼儿,带着几分亲昵的扶住了佟佳氏的胳膊,娇声答道:“主子,您放心,奴婢的鼻子最灵了,连她早起用了什么花瓣水洗手,奴婢都能闻得一清二楚的。”
“是么,那你倒是和我说说,她用了什么花瓣水洗手呢!”
“去岁存下的菊花瓣,味道清淡,幽香绵长,倒是挺讲究。”绿萼倒是也没有吹牛,她恭声答道,眼底却带着几分不屑的笑意。
当然,她不屑的对象,并非是佟佳氏,而是李氏。
“她现在可不是那个子女双全的得宠侧福晋了,她生养的阿哥不争气,格格又做出那样没脸面的事情来,四爷能留她在府里,便已经是顾念着昔日的旧情了,花房那边怎么还会把她当做正经主子伺候着,她现在还有去岁的干花瓣用就是好的了,不然怕是就要和府里头那些做粗活婢女一样用那些皂角洗手、洗脸了。”佟佳氏和绿萼从小一块长大,自是明白绿萼的心思,她笑着接过绿萼送上的热茶抿了口,接茬说道。
“那倒是,这府里的主子风光时候,自然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一旦落魄下来,怕是连一些得脸的宫婢都比不上,尤其是李氏这样出身不高的妾室了,那点嫁妆,哪够她继续享乐呢!”绿萼站在佟佳氏的身后,伸手轻轻替佟佳氏拿捏着肩膀,柔声打趣道,她比所有人都要了解佟佳氏的喜怒,自是知道说什么话,才能引得佟佳氏高兴。
佟佳氏今个儿却是没什么闲心和绿萼说府里女眷的是非,她刚刚听宫女说起,这四爷才过午就去了正院,虽说按照府里的规矩,四爷这个男主人会轮流留宿各院,今个儿也是应该去正院留宿的日子,可是从四爷去各院的时间上来看,还是能看出四爷更偏爱谁,比如之前四爷来她这边留宿,那可是都快半夜了,来了匆匆洗漱一下就休息了,连句话都没有好好和她说过,而今个儿四爷却是这么早就去了正院那边,她的心情要能好起来都怪了,也亏得有李氏那个更惨的倒霉蛋来衬托她,不然她怕是都要自个儿呕死了。
一时无话,眼瞧着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用过晚膳的佟佳氏吩咐绿萼给自个儿行了针,又喝了杯有助孕事的苦药汤,转身往内室里头,自个儿对镜画了个比较憔悴的妆容,扭头对着最是能言善道的青柳吩咐道:“你别在我这献殷勤了,现在就去趟正院那边,跟福晋说我身子骨不爽利,希望能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其实她早起就已经预备晚上的这场病西施的好戏了。
没办法,要是按照府里头轮流侍寝的规矩,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顺利有孕,可是家里头催得紧,她自然是要出点小手段了,比如这装病的好戏了,有绿萼这个医术高手替自个儿行针,又有苦药汤帮忙催孕,再配合她这张病西施似的娇容,不怕四爷不留宿,做好了所有准备,她急急忙忙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绣芙蓉花大襟的里衣,披散着如缎子般柔顺的长发,躺倒在了床上。
做戏做全套,她既然是装病,总不能坐在堂屋等着四爷吧。
约莫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左右吧,佟佳氏心心念念盼着的四爷和太医到了,这也是她安排好的,她故意掐算着时间,等着垂花门那边落锁的时辰过了,这才让婢女过去求福晋请太医过来看诊,为的就是即便四爷不想来,或者是福晋那边不放人,四爷也不得不为了她这个侧福晋的清誉和太医一块过来。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嫡福晋会跟着一块过来。
幸好,幸好嫡福晋没有过来盯人,不然她还真不好施展那些个争宠的手段了,得到婢女送过来的暗号,佟佳氏悄悄松了口气,同时将拉到胸口的锦被往下扯了扯,露出了里面那套故意弄得褶皱的里衣,任由脖颈白皙的肌肤露在外面。
只可惜,她做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