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鄙夷地将信放回到信封里,又交回到诗情的手里头,低声吩咐道:“你亲自给玉洁送过去,让她自个儿拿主意,告诉她,她要是还想和老齐和好的话,我就亲自过去打死她这个不争气的死丫头。”说完,她抖了抖手,便去净室里洗漱去了。
想想自个儿拿过老齐写过的书信,她就觉得蛮恶心的。
内室里,一直躺在美人榻上假寐的四爷,听着尔芙的脚步声走进,微微睁开眼睛,笑着调侃道:“你不是说让玉洁那丫头自个儿拿主意么,你这威胁要是她敢和老齐和好就打死她,也算是让她自个儿做主么?”
尔芙闻言,扯过旁边洗手架上搭着的湿帕子,简单擦了擦手,转身坐在四爷的腿边儿,满脸不高兴地哼了哼,咬牙道:“这女人都是很感性的,我一个旁观者,看老齐写的那封信都会觉得情真意切的,心里满满的感动,何况本就对老齐有好感的玉洁,我已经让她掉进火坑一次,绝对不能让她再绊倒在这个坎上。”
“爷可没觉得你看过信之后,这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听着你说话的语气,估计是恨不得立刻化身快意恩仇的侠女,直接冲过去后巷,将那个老齐打杀了呢!”四爷笑着坐起身来,抬手将满脸都写满不高兴几个字的尔芙揽入怀中,轻声打趣道。
“这等狼心狗肺的人,活着是浪费粮食,死了都要挖出了鞭尸才解恨,就该让他这样的人众叛亲离,散尽家财,最好是再能生个病、遭个灾什么的,四肢瘫痪、口眼歪斜地瘫在床上等死。
你说说,他怎么还好意思写信来求玉洁原谅他!
他要是单单像他信里说的那样就骗婚这一件事,也就算了。
到底玉洁和他算两情相悦,即便是没有正妻的名头,有我这个主子做靠山,将来的子女也不会受什么委屈,他可倒是好,借着玉洁和咱们府里的关系,大笔大笔地银子揣回家去,玉洁这个大功臣却做着卑躬屈膝伺候人的活计,还要挨着赵氏的打,你是没瞧见,玉洁那身上都没有好地方了,身子也坏了,以后再也不能生子,她还那么年轻,她以后该怎么过,他齐守业让玉洁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他若是真觉得后悔,那就该以死谢罪,怎么还好意思求玉洁宽恕他,休妻就算是他表现出来的诚意,难道这件事里,最错的人是赵氏么?
这个齐守业是真的太不要脸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如果玉洁和他和好,我怕是要怄气怄死了。”说完,她还好似不解气似的狠狠捶了捶美人榻的软垫位置,就如同四爷说的一样,她真恨不得能变身快意恩仇的侠女,直接将老齐活剐了,如果不是技术有限,她都想将昔日吕后发明出来地折磨人的最高艺术——人彘给照搬过来,让齐守业好好体会体会生不如死的痛苦。
当然,这一切都只能简单说说而已。
尔芙要真是将心里头的想法都照实和四爷说了,估计四爷以后在她身边就连觉都睡不安稳了,毕竟男人的劣根性作祟,这四爷府的后院里就没有缺过女人。
显然,她简单说说,也将四爷吓了一跳。
四爷忙坐直身子,伸手替尔芙拍了拍后背,以安抚暴怒状态下的尔芙,免得尔芙无辜迁怒到自个儿这个男人的身上,他一边轻轻地替尔芙顺着气,一边安抚道:“玉洁是个聪明人,她不会让自个儿再上当的,而且就老齐这个人,实在犯不着你动这么大的火气,你要是气坏了身体,那玉洁还不得愧疚死。
好了,咱们就看着玉洁如何选择吧,好不好!”说完,他忙朗声唤进诗兰,吩咐诗兰下去泡杯六安瓜片过来给尔芙宁神静气,免得尔芙真的气坏了身体,他瞧着尔芙这状态,很有种要变身行走的人形火药桶的感觉。
这边四爷好不容易安抚下尔芙,后罩房里看到齐守业亲笔信的玉洁,也是气了个半死,她才刚刚平复的心绪再起波澜,硬生生吐出了两口黑血,这才如同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倒在床上,交代诗情千万不要将她吐血的事情告诉给前院的尔芙知道。
其实,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吐血了。
她当初在齐家,吃得是没有人吃的馊饭,住得是不能遮风挡雨的柴房,穿得是破布条拼凑的衣裳,说是齐守业的妾室,过得比街边乞讨为生的乞丐都不如,更别提请大夫看病诊症了,要不是她命大坚持到今天,加之她还藏着些散碎银两打点,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不过即便是她熬下来了,这身子也彻底亏空了。
虽然回到府里,胡太医亲自替她看诊开方调理身子,又替她行针理通经络,却也不能让她立时三刻就好起来,这口污血吐出来,起码胸口不再那么闷了,也算是个好现象,和以前那种被打得吐血是不同的。
“玉洁姐姐,你实在不必要为老齐这样一个男人生气。
咱们主子已经说了,一切看你如此决定,你若是当真想要替自个儿出这口恶气,那就更要好好保养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便直接让赵德柱去前头请太医过来,这旁人你不好意思麻烦,赵德柱是和您一块被安排到咱们主子跟前当差的老人儿,你总不会觉得不好意思麻烦吧。”诗情一边取过小丫头准备好的蜂蜜水给玉洁漱口,一边轻声宽慰道,看着玉洁如此境遇,她这心里头也不舒服,不过她也为玉洁感到庆幸,幸亏这次赵氏做出以次充好的事情,主子发现不对劲,命玉洁回京解释,不然可能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