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只能说这些管事嬷嬷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你让人将床上的被褥都拿到外面晒晒,这两日虽然是天气不错,但是到底是好几天都没有人住过,难免会觉得有些潮,另外把这趟带出去的被褥和行李都好好收拾收拾,别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堆到库房去,该洗的洗,该拆的拆,还有那些家居摆设,也要让管事嬷嬷那边安排粗使婢女过来收拾收拾。”坐在厢房停歇片刻,尔芙喝光了茶盏里的茶水,起身往上房方向走去,路过小院的时候,她瞧着院子里堆着的大箱子堆儿,轻声提醒了一句,免得底下人当差不仔细,白白将这些才用过一两次的被褥就堆到库房去虫子。
重新回到上房,尔芙做地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地在内室泡了个热水澡,要说在外野营的这几天里,什么都好,只有一点太不方便就是沐浴这件事,因为这几天的用水都是水车送过来的山泉,数量比较少,除去大家伙儿吃饭、洗漱的分量外,所剩不多,即便是最爱干净的她也实在不好意思太浪费,她又不想用清澈的小溪水洗澡,所以这几天下来,她早就已经盼着要好好泡个澡了。
舒舒服服地泡好澡,换上柔软的细棉布里衣,她披散着还有些潮湿的长发,半躺在东次间贴墙摆着的雕花罗汉床上,拿着本话本子就无所事事地翻了起来,那叫一个闲在,不过很显然这种悠闲,也只限于今天而已,因为明个儿她还要去畅春园那边给德妃娘娘请安,她只要一想到几天前,四爷先斩后奏请假的事,她就知道她明个儿不会看到德妃娘娘的好脸色了。
事实亦是如此,她连凝春堂的门都没进去就被拦住了。
就在四爷简单准备准备去畅春园那边和康熙老爷子销假的时候,尔芙也跟着他一块来到了畅春园,只不过是她绕过中轴线上的九经三事殿和二宫门等几处景致,直接就奔着德妃娘娘居住的凝春堂去了,紧跟在她身后的诗兰和诗情二人手里,还捧着尔芙带给德妃娘娘的小礼物,可是即便是如此,德妃娘娘还是没有给她好脸,她才出现在凝春堂的范围内,毓秀姑姑就苦笑着迎了出来,“娘娘正和其他娘娘听戏呢,怕是还要劳烦主子在这里等等!”说着话,她就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凉亭。
“即使如此,那我怎好进去打扰娘娘的雅兴。”尔芙知道德妃娘娘这是在故意给她下马威,怪她没有规劝四爷将更多精力放在朝政上,反而勾着四爷带着她和孩子去外面胡玩疯闹的,不过她却也并不觉得意外,因为这是她来之前就想到的事情,所以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化分毫就含笑点了点头,领着诗兰和诗情二人组往附近的凉亭走去。
毓秀姑姑也适时地招呼过宫人将准备好的垫子都送了过来,另外她还不忘让人将备好的热茶和点心都送了过来,又陪着尔芙在凉亭里说了几句话,这才在尔芙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地重新回到凝春堂里去伺候德妃娘娘听戏了。
等待,总是很苦闷的事情。
尔芙坐在凉亭里,听着凝春堂传出来的锣鼓声和笑语声,把玩着手里头精致的小茶盅,和诗兰、诗情说笑几句,便开始她的发呆生活,等得茶壶里的茶水都凉透了,外面飘来朵朵阴云,总算是瞧见有人从凝春堂里往外走了,尔芙忙站起身来,含笑送着这些意犹未尽的宫妃离开,耐心地等着还留在凝春堂里的德妃娘娘召见,同时不忘让诗兰用肉干挑逗起笼子里银白色小狐狸的兴趣,这可是四爷特地准备给她讨好德妃娘娘的宝贝。
为了找到这只机灵可爱的小东西,四爷可是花费了大价钱。
“真是舍不得小银子。”尔芙伸手摸了摸小狐狸头顶柔顺的皮毛,又故意勾了勾小狐狸的小鼻尖,瞧着小狐狸不高兴地甩着尾巴躲闪,她这才不舍地缩回手,这么有灵性的小玩意儿,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只可惜就这么一只,她就是再不舍,也不好私下留下给自个儿赏玩了。
只不过随着她的话音一落,不远处就想起了毓秀姑姑的声音,“主子,德妃娘娘请您过去说话呢!”
尔芙闻言,有些心虚地敛了敛袖摆,左顾右盼一番,确定没有人听见她说的话,这才重新展露出笑脸来,迈步往德妃娘娘休息小憩的雅间走去。
雅间里,布置得很是考究,件件摆件都是精品,含蓄内敛的宝光,显示着它们的价值,便是一张最不起眼的绣墩都是包浆浑厚,而此间的主人德妃娘娘正坐在矮榻上,摆弄着一对象牙雕的亭台楼阙微雕景观。
“尔芙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尔芙规规矩矩地见礼道。
德妃娘娘闻言,瞧都没瞧尔芙一眼,便抬手指了指旁边摆着的绣墩,招呼着尔芙坐下说话了,虽然话说得不大好听,“坐吧,你也是亲王福晋了,实在不必再行大礼,这要是让老四瞧见,还以为本宫故意折腾你呢!”
“娘娘,您是四爷的额娘,妾身给您行礼,任谁也说不出不是来。”尔芙笑着起身,却并没有按照德妃娘娘的意思,坐到旁边摆着的绣墩上,反而打开了诗兰拎着的小笼子,抱出了正抱着尾巴假寐的狐狸小银子,很有些厚脸皮地凑到了德妃娘娘身边,含笑讨好道,“您看,这就是四爷特地从关外给您寻来打发时间的宝贝儿,正儿八经的银狐,您瞧瞧,这眼睛多灵动,这皮毛多顺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