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由雀跃起来,她有了小时候的调皮样子,蹦蹦跳跳地走了几步,还顺手摘下两朵红盈盈的牵牛花的侧兜上。
乡间的空气比城里的要清新,草木香混着将熟麦子的味道,有一种别样的芬芳。
卫星轻轻地哼起唯一会唱的那首小曲: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桠
又香又白人人夸
让我来将你摘下
送给别人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
因为思家心切,一路走下来倒也没觉得太累,只在途中歇了两次。
不过正值炎炎夏日,头顶的阳光有点烈,将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晒成了红里透白。
卫星擦一把额头的汗,舔了舔发干的唇,很是渴了。
目测了一下路程,大约还有一公里。
她正在为自己打气时,背后传来一阵“哐当哐当”的声音,是车轮轧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颠出的响动。
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开着一辆三轮车赶了上来,扬起一路的尘土。
卫星回头望见来人,忙摇着手招呼,“李叔叔好。”
中年男人猛刹车,在她跟前停下,擦了一下被尘土迷了大半的眼睛,笑呵呵道,“哎呀,是大学生回来了。”卫星虽然还在读高中,但村里人都知道她成绩好,早晚能考上大学,便提前用了这种亲切又有些奉承的称呼。
她纠正过几次,奈何村里人仍旧这么叫,卫星只得随他们。就像六中的学生老叫她嫂子,她纠正不过来,也只好作罢。
卫星抿唇,冲他羞涩地笑了一下。
中年男人拍了拍后面的车架子,“小星,来坐上车,我载你回去。”
卫星道了谢先放到车厢里,又踩着车蹬爬上去,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
中年男人重新启动车子,一边“哐当哐当”地往回开,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问她话,“在市里的高中读书怎么样,有没有压力?听说市高中的尖子生多,读书一个比一个有天分。”
卫星扶着来回摇动的车架子,弯着眼睛笑了一笑,“还好啦,不算太有压力。市高中的尖子生是比我们这里的多一些,但也不是多了不起。”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那是,还是我们小星最有天分,次次都能考全市第一。”
尘土飞扬中,卫星跟着一阵笑。
虽然是日头大盛的时间,但田间路头已有零星的人。他们用手拨着金黄的麦子,盘算着接下来的收割计划。
一个村里,全都认识。
中年男人哐当哐当地开着车,一路打招呼而过。
卫星的家在村东边,中年男人家在村西边,所以他在村口停了车。卫星爬下来,又一次道了谢。
中年男人指了指坑坑洼洼的一路,笑着道,“小星,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了把我们村里的路修一修,颠死个人了。”
卫星不敢轻易应,抿嘴又是一阵笑。
中年男人开着车哐当哐当地向西,卫星向东。
夏日,天热。
家家都开着门通风。
门外,坐着许多闲唠嗑的村里女人,一边用扇子赶着蚊蝇,一边时不时扇两下风。有嘴快的人说一段外庄上的趣事,引得周围人一阵笑。
因为卫星从小就成绩好,又长得极漂亮,所以村里无论男女大都认得她。见她走过来,她们纷纷笑着打趣,“大学生回来了。你舅舅又要到小卖部买鸡蛋了,煮好偷塞给你。”
从上高中住校起,每一次回家,舅舅都会在她临离家的那个早晨偷偷塞给她一包煮好的鸡蛋。一次两次尚能瞒得过去,次数多了便不免被邻居们瞧见,成了村里人取乐子的谈资。
卫星也不好说什么,摸着脑袋笑了笑,从路中间走过去。
她的出现引出了女人们的新话题。
压低了的议论声挨着她的背嗡嗡传来,让人堵耳朵都堵不及。
“这小妮子跟她死去的妈长得真是越来越像了,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听说城里的那位何先生上次来我们村资助,一眼就看中了她,要她到城里读书,不仅不收钱还每月给一千块。前不久,又给了他们家几万块。啧啧,卫亮可把这外甥女养对了,就是一棵摇钱树。”
“想当年卫亮他媳妇还哭闹着不让养,前几天得了钱,出门时又夸‘我家小星可有本事,门门考第一,何先生很看重她,发了几万块的奖金呢。’这真是猪油蒙了心,也不想一想哪个学校考试有这么多的奖金,不知道这小妮子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模样长得好,还真羡慕不来。想一想她妈妈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出去打工半年不到就被大官家的儿子看上了。当时是坐着军绿色的越野汽车穿着绸缎裙子回来的,可风光了呢。”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扔了,揣着一个多月的肚子回家,听说天天哭,哭得眼睛都快瞎了,生生作践死了自己。”
“这丫头可比她不长命的妈有本事。你瞧瞧那眉眼,带着电跟狐媚子一样,又很会读书,勾搭城里的公子哥儿还不是顺手就来?”
“呸,当人家城里的有钱人真稀罕她?不过是像对她妈妈一样,玩过就扔了。”
……
卫星擦一把湿了的眼睛,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她不想逃,也懒得逃。
这种流言蜚语自她懂事起就听了不下千遍,早就麻木了。
☆、一场风波
卫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