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一惊,心里某处突然被什么揪住了般,皮球似地紧张弹跳起来。此时日光照在了离他不远处的泥地里,正好是那条电线杆树立的地方,她看到的是什么?是好像几个来不及被雨水清刷掉的脚印。
这究竟是意外?还是纯属巧合?
她拿不住,心想,无论是谁换到她这位置上一样是一团雾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她的救命恩人先救了。
过了不久,刚好有一路逃难的百姓经过,听到了她的求救声,于是帮她把伤者送到了部队的临时医疗点。
先给蒋衍看伤的是一个年纪中年的军人,身材稍微有点胖,他旁边的兵称他为王教导员。
王教导员简单地翻了下蒋衍的眼皮后,说:“伤不重,先放到一边。”说完,昏迷不醒的蒋衍就此被搁到了帐篷外头简陋的一张床板上。
蔓蔓皱着眉,心里头咯噔,总觉得他的伤没有这么简单,毕竟人到现在都没有醒。可她又不能随意去质疑人家军官的话。
她在帐篷外走来走去,很是担忧。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君爷,她认得他是开着橡皮艇救她的那个军官。于是她冲他走了过去,斗胆地说了一句话:“同志,请问你能不能帮我看个病人?”
君爷没认出她是谁,这两天两夜没有睡,他的大脑早就处于十分忙乱的状态,哪会去记得一个不起眼的人。照看伤者本来就是他的活,因此他没有拒绝她。跟她走到了蒋衍所在的地方,只是第一眼,他就看出了蒋大少的伤不轻,说:“我得帮他安排,可能会尽快让他转去医院。”
“谢谢。”
可君爷连她这个谢字都没有听进耳朵里面。
蔓蔓只觉得他经过一夜过后,不知出了什么事,整个人好像又变了,变得脸容深凹,像是暴风雨前雷电交加的那一晚,令人心惊胆战的森恐。
她都不得不被他这个样子给微微惊到,退了半步。
这时,有个人朝君爷跑了过来,小心在君爷耳畔报告了声:白队来了。
君爷的唇角有力缓慢地向上一勾,唇角下的阴影明显,唇间蹦出个字:“好。”
蔓蔓看着他行动如风,冲一帐篷直线走了过去。此时,蔓蔓才知道,在她所在地方飘小雨的时候,另一方向昨晚是下了倾盆大雨。
转回身,只听躺在床板上的蒋衍在昏迷中喃了声:柳混蛋——
君爷掀起帐篷门帘走进帐篷,先是看到王教导员在一旁冲白队嘀咕,白队的眉头像塌了的山打了皱褶。他果断地咳一声,打断了王教导员的嘀咕。
白队已经看见了他进来,对王教导员说:“你先去忙吧。这事我会处理的。”
王教导员好像替他们很忧愁,临走前,不忘假惺惺地拍了拍君爷的肩膀。
君爷胸头一股怒火。
白队脸色铁青,但是压得住,招手让他走近来低声说话:“子业的事究竟是怎么说?”
“昨晚上,我陪他一块处理的。如果想抓子业的话,把我一块抓了好了。”
“陆君!”白队此刻咬出来的声线像是磨刀似的,“我走的时候才交代过你们。你们难道都忘了吗?”
“我们都是有衡量过的再做出的决定。那个孩子如果不马上动手术的话,是死路一条。”
“那也可以先打个电话给我,让我在电话里面同意你们再干,好歹留下个我能帮你们背起责任的证据。要知道你们现在官小,没人罩着根本不行。”
“昨晚和你联系的电话没能打通,可那个时候这孩子的出血量已经到达休克状态了。”
没能第一时间打通电话?
白队是一愣一怔之后,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他抓着君爷的肩膀此时此刻加了把力气:“是不是,昨晚你和子业都遭遇到险情了?”
“他的我还没问。”君爷避重就轻。
可白队从他这简单的一句话都听明白了。白队绝对也不是个好惹的人,尤其是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作乱,想动他未来的妹婿,只为了他妹妹他都绝不可能服软。
“这事我来处理。但是,听好了,从这一刻开始,你和子业都不准在这件事上插任何动作和声音!”
姚爷坐在帐篷里,握着那只苍白瘦弱指甲里还残留着泥巴的小手,在感觉那手冰凉的时候,是用自己的两只手一块捂着,想让那只小手快点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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