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不如坦白从宽,反正,迟早都必须对吴正淳解释的。周司晨清了两声嗓子,规矩地说:“对不起,淳哥,我一直瞒着你。其实,你可能有听说过,我除了住院的姐姐以外,还有一个姐姐。那个姐姐,是我爸爸的养女,同时,是陆队的妹妹,陆征的姑妈。”
吴正淳张大的嘴巴可以吞进一只气球:“你说,你是陆队的亲戚?”
“嗯,我妈妈,还是陆队的表表姑。”
疯了!这么复杂的关系!
吴正淳的脑袋,自称天才的脑科专家的脑袋,一下子都能懵了。
“可是,他们好像不知道你,你好像也不知道他们——”吴正淳语无伦次地说着刚才他们在陆家见面的情景,压根儿双方都不像认识的人,更何况说是这样亲密的亲戚关系。
意思是,所有人都在装吗?
周司晨冷冷地笑了一声:“不,不是装,是,我和他们,其实只能算是陌生人。淳哥肯定不知道。我妈当初会嫁给我爸,据说也是陆队一手策划出来的。再有,陆队恨我爸,可谓是恨之入骨,陆家人都讨厌姓温的人,因为我爸当年收养了陆队的妹妹,结果,陆队的妹妹认我爸当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让自己姓回陆。陆家就此把我爸恨上了。淳哥,你只要想想都知道,如果陆家与我们家关系真的好,怎么不会帮忙我二姐住院生病的事?原因很简单,陆队也很讨厌我二姐,恨不得我二姐死。”
吴正淳一句一句听他说着,可以感受到他全身上下发出的那丝寒意,一刻之间,不仅仅是惊讶而已了。
“司晨,你——”吴正淳扶着眼镜的时候,神情有些复杂,“恨他们吗?”
“恨谁?”周司晨看着他,“你认为,我会阻止你给陆太太动手术吗?”
“我希望你不会。”吴正淳说话时一丝迟疑。
“我当然不会。”周司晨回答这话不假思索,“原因你刚才也听见了。”
吴正淳有一阵功夫都是没有声音,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真相来的过于突如其来,按照他和温家的关系,按照他们家和陆家的关系,其中的利益牵扯,感情牵扯,好像一张网,谁也逃不过。
让人像是坠入了网里,万劫不复的样子。
杜家
杜玉心见人家既然都打了电话过来关心,只好回应说:“没有什么大碍,吃了药,刚才睡着了,所以没有听见电话声。”
“刚才接电话的人——”陆征问了半截,停住。
“你说史小姐?她是房客,说来话长,今天刚认识的,说没有地方住,我们家决定借给她房间住一段时间。”
听来是这样没有错了,也就是说,她没有住在旅馆里,住进了杜家。其实这样更好,住进杜家的话,总比住人来人往,什么人都可以出入的旅馆好。而且,那些人,肯定也没有想到她会住到杜家去。
陆征说:“谢谢。”
“谢谢?”杜玉心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谢她什么?
陆征说:“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今晚,我都不知道怎么招待吴教授吃饭。”
原来是这回事。杜玉心轻声说:“举手之劳而已,请你不需要放在心上,陆先生。”
“那你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比如找医生开药之类的,可以找我。”陆征在挂上电话之前说。
杜玉心点头,挂了电话。
史慕青听着她房间里没有声音了,才推开门,走了进来。进来见她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手里拿着通完电话的手机,史慕青走过去,眼睛没有看着她的手机,只是瞅着她发红的脸,稍显严肃的表情问:“是不是需要去医院看看?”
杜玉心虽然刚才和人家有说有笑地说完电话,但是,知道自己这次烧的有些严重了,咳了一声说:“我抽屉里有体温计,你帮我拿一下。”
没有二话,拉开抽屉,找到了体温计,帮她夹到腋下。
测了约十分钟,拔出来一看:三十九度八。
“必须去医院。”史慕青道。
杜玉心皱了下眉头,随之,终于点了头:“我自己打车去附近的诊所打吊针,你在这里,如果我家里人回来的话,你告诉他们,我打完吊针就回来,让他们不用担心。我扁桃体发炎发烧,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他们都知道,不用紧张。打完吊针退烧了就没有事。”
听她这样一说,史慕青着了急:“这怎么行?你一个人发高烧?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上医院?”
“没有问题的。上一次我烧到四十度,还是一个人上的医院。”杜玉心说着掀开被子,抓起外套穿上。
看她那串利索的动作,是一点都不像发高烧的人。
史慕青可没有办法相信她,城市里的医院她知道,家家爆满,像她这样去看门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上,没有人照顾怎么行。于是,抓了件衣服,跟在她后面。
“史小姐?”杜玉心走到门口,看到她在后面跟来,叹着气说。
“我陪你。你最少让我看你看完病打上吊针再走,行不?你想想,我第一天来你家住,结果,把生病的房东置之不理,你爸你妈和你哥会怎么想我这个人的人品?”史慕青瞪了眼睛。
杜玉心被她吼的是愣了下,之后,只得无奈地点了头:“好吧。我看完病,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