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温筠聿缓慢的抬起头,注视自己的爷爷,语气不卑不亢的说道:“爷爷听信别人挑拨,以为我和夏婉晴之间有了问题,却也不分青红皂白,劈头打过来,到现在就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给过我,如果您只是想拿我撒气,那我便忍着,让你继续打,您心里舒服,打痛快了,我也无话可说。可若您打着温氏的使命来干涉我与夏婉晴之间感情的事,您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温老看着嘴巴利索的温筠聿,没有说话。
温筠聿继续说道:“我和夏婉晴的婚约还在,爷爷可以逼着我娶她,我不敢反对,但若还逼着我喜欢她,那么很抱歉,这个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了!我和夏婉晴的婚姻,就如同我姑姑说的那样,本就是商业联谊,利益往来,该如何做,我自己清楚的很……”
“你这是在跟我顶嘴?”温老爷子怒道。
“如果您是这样想,那就是吧!”
温筠聿的这个性子,是温老爷子最不喜欢的。
温筠聿这人无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则,和一套理论,很少会主动与人解释,哪怕被人误会。
用温家保姆的话说:“老先生冤枉你偷了一根针,原本不是你偷的,可若老先生执意认为是你,那你便承认了,平白无故的承受这莫须有的罪名。”
每次保姆这样说,温筠聿都会笑笑。
并非他愿意这样,而是,已经成为了习惯。
因为,温家人谁会在意他说的,他想的,解释再多也无用。
那么,他便干脆认了,总之,结果都是一样的……
今天的温筠聿依旧如此。
温老被气的血压升高,拎起球杆,任谁阻拦都没用,一杆一杆的重重的敲在温筠聿的背脊上。
温筠聿低着头,忍着疼,仿佛都能听到金属的球杆头打在他骨头上发出的闷响。
老爷子一连十几竿打下去,温筠聿愣是一声也没吭。
保姆被温澜按住,急的白了脸,也插不上话去。
这寻常的一幕,这十几年里,隔三差五变发生一次。早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
温筠聿从温家出来的时候,天几乎已经黑了。
他的助理兼保镖陆离站在车前,看着温筠聿脸色苍白,脚步踉跄,几步走上前来,扶着温筠聿,问道:“先生,您怎么了?”
温筠聿的额角有汗,他抬起头,嘴唇灰白的看了陆离一眼,说道:“陆离,送我去医院……”
说完,整个人几乎趴在了陆离的身上,半晕厥了过去。
……
厉慎行赶到医院的时候,温筠聿已经睡了。
厉慎行一身军装,雷厉风行的站在门口,问向陆离道:“怎么回事?”
陆离有些心虚,低头说道:“被温老爷子给打的。”
厉慎行眉头皱起,愠怒道:“我不是跟你说过,筠聿如果回温家,被温老斥责,温老爷子手重,无论如何你都得拦着吗?”
陆离的脸色更白了白,声调也低了下去,回答道:“不是我不跟着,是温家人不许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