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死活不说,林靖郁闷的在越氏屋里歇了午觉,打算等林翊回来与林翊谈一谈。
至于林靖一个小不点儿,竟管到兄嫂的房中事,这手是不是伸的忒长了些,林靖从没考虑。谁叫他生就是个事儿爹脾气,啥都想管一管问一问的。
好在林靖是个聪明有分寸的人,不然不知多讨人嫌呢。其实,许多年后,林靖长大成人,回忆少年时的种种,亦会说:大哥哥再宽厚不过。
正是林翊的宽厚,给了林靖蓬勃生长的土壤。许多时候,林靖都觉着,哪怕就是他老爹复生,也不一定比林翊做的更好了。
在林翊面前,林靖就不甚委婉了。
他先道,“先生跟我说了太子册立大典的事,不想大哥哥连个典仪官也没摸上呢。”
林翊心中暗暗责怪舒静韵,怎么将这些事跟林靖说,倒叫林靖在课业上分心呢。林翊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少寻思些有的没的。”
林靖自己爬上林翊书桌前的椅子里坐下,小身板儿板的笔直,也就勉勉强强一颗包包头露出桌案。林翊唇角一翘,起身直接将林靖抱出椅子,放他到自己书案上坐着,两人平视相对,林翊道,“说吧。”
“大哥哥知道我有事要说啊?”头一遭坐的这样高,林靖觉着挺有趣,晃了晃腿。
林翊轻哼一声,“快说,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倒不是他想听林靖啰嗦,实在林靖太会自己拿主意,还敢想敢干。林翊训斥几次,也不见林靖有改过的迹象。若只是顽童淘气,林翊自有手段,只是便是林翊也得承认,林靖胡说八道的话,偶尔也有几分道理。
林靖斜着大凤眼瞅林翊,道,“我就是听先生说甄氏的公主夭折了,荣妃所出的二皇子也大病一场。宫里,有些不太平啊。”
林翊浓眉紧皱,低斥道,“你知道就成了!别乱嚷嚷!嘴里给我安个把门儿的!”
“大哥哥当我傻呢。”林靖哼哼两声,引入正题,道,“说来,都是嫡庶之乱,大哥哥觉的呢?”
林翊淡淡地,“念好你的书就成了,皇室之事,与咱们无干。”昭德帝对他不冷不热,林翊心中亦自有思量。
林靖别有意味的打量着自己大哥俊朗的相貌,道,“皇室自然不干咱家,只是我兔死狐悲,为大哥哥担心罢了。”
林翊烦死林靖这绕着八道弯儿说话的方式,斥道,“你兔死狐悲个什么?家里老二老三都是本分的性子,谁欺负你了不成?”
林靖坐于桌案上的小屁股,“我不是说二哥三哥不好,我是想到了周老姨娘的品性作为。由此知,便是个姨娘,纳不好,也要生事的哦。若是姨娘没孩子还好,再有了子女傍身,真是轻不得重不得打不得碰不得。麻烦事儿,在后面呢。大哥哥还是三思吧。”
林翊脸色微变,一握林靖的胳膊,低声问他,“谁跟你说的楚氏的事?”
林靖重复一遍,“楚氏?”不解的问,“不是大嫂要把喜儿给你做小老婆么?楚氏?”林靖天生直觉敏锐,异于常人,低声惊呼,“大哥哥,你背着大嫂嫂有别的女人啦!”
“闭嘴!”林翊立刻知晓他与林靖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整一整脸色,状似无意的问林靖,“喜儿怎么了?”
林靖何等伶俐的心思,哪肯放过林翊话中破绽,道,“你先跟我说楚氏是怎么回事,你真背着大嫂嫂偷人啊?”林靖气呼呼的举起小拳头砸了林翊的肩头一下子,满脸不高兴地,“大哥哥真没良心!大嫂嫂待你多好!”
林翊低斥,“莫闹,喜儿的事我根本不知道。”
“那楚氏呢?”林靖说话声音也有意放低,他完全是一片好心替自家大哥遮掩,想着若是叫人听去说与越氏知晓,不免叫越氏伤心了,影响夫妻感情。
林翊稍稍放下心,道,“你莫多想。”怕林靖会到处瞎打听,林翊于林靖耳际低语几句,林靖的小脸儿也变的格外郑重起来,林翊叮嘱他,“一个字都不许往外说!更不许跟别人打听襄阳王府的事。”
林靖连忙道,“我知道,定不会乱说的。”
林翊叹口气,“行了,你先回去睡觉吧。”
林靖极是j-i,ng明,疑心且重,道,“无缘无故的,大嫂嫂怎么会想到给你找小老婆,你还是去瞧瞧她的好。”
林翊着亲随青云送林靖回了内院儿。
也不知道林翊夜间怎样安抚的越氏,第二日,越氏神采奕奕的赏了喜儿五十两银子并两匹缎子,着她家人领了她回去发嫁,再不提给林翊安置通房的事。倒是朱嬷嬷急的跟什么似的,越氏微微一笑,道,“老爷不喜。”
朱嬷嬷道,“若是老爷不喜喜儿,另挑颜色好的丫头便是。把老爷留在家里,总比外头寻了不知根底的好。”
越氏脸色淡淡,“这种话,嬷嬷不必提了。女人家,三从四德,老爷说什么,我信什么。”
朱嬷嬷急的了不得,搓搓手指,正欲再劝越氏。越氏已扬声唤了福儿道,“一会儿记得去四叔那里看看,中午老爷不回来吃饭,倒叫他们把四叔的饭送到我院儿里来的好。”
林靖瞧着越氏j-i,ng神更胜往日,便知兄嫂合好,待下午上课之时,林靖也就有心思显摆越氏给他做的新衫了,只是林靖特意的在求知院中多绕了一圈远路,然后特意的在林腾面前溜达了一遭,林腾笨的竟没发觉他家靖四叔换了新衫。
其实主要是林靖衣裳换了勤,基本上都挺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