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有事在身,可以先走。公主找到结果,我让挽心亲自送到王府。”
“不。”他终于开口了,沉默了这么久,他的心事竟沉重得连话都不想说。
苏漓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温暖的手掌,此刻竟有些凉意。
东方泽转眼看向她,“苏苏,人在这个世上,原来永远是孤独的。即使是至亲的人,也可能反目相向。”
苏漓一怔,想起玉玲珑,心下也是一痛。
“天下人负我皆不足为痛,唯有你……”他修长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眉眼,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渴望,“你不可负我。”
苏漓怔住,惊讶地抬头望他。他……这是在要她的承诺吗?
“说,你不会离开我。”他低下脸庞,温柔带情的眸子里藏着她不熟悉的忧伤,令她心惊。一向坚强镇定面不改色的他,何时曾有过这样的表情?
“苏苏……”他低声唤她,诱哄着将她揽进怀中,“你不会离开我。”
苏漓竟立时心乱了,那几个字不知为何竟说不出口。正在挣扎犹豫之时,忽然阳璇欢快的声音响起:“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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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一错定终生!
二人如从梦中惊醒,立刻大步走到桌前。
阳璇惊疑不定的目光,显示着她内心的惊讶,“这个组织的头领果然很谨慎,镇宁王的名字竟有三重加密,难怪本宫找了好久。”
“是谁?”苏漓控制不住内心的紧张。
“玉玲珑。”阳璇目光一闪,“后面雇主的名字,写明了,联络人玉玲珑!”
果然是她!沉门秘册上那枚答案正是玉玲珑的名字,再加上有玉玲珑的亲笔书信证明,皇后这次是绝对跑不掉了。
苏漓吁了口气,下意识朝东方泽看去。
他面无表情,似乎早猜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沉声吩咐道:“盛秦,即刻进宫面圣。顾沅桐,这次本王一定要你身首异处!”
暗夜里他的语气如冰封三尺,冷厉难挡。苏漓仿佛已经看到,一场血腥的杀戮,即将到来。
翌日皇帝下旨,废皇后顾沅桐于一年前,通过摄政王侧妃玉玲珑,重金收买沉门杀手对镇宁王东方泽进行多次暗杀,人证物证确凿无误。顾沅桐与其子静安王东方濯接连上书,以表清白。人证物证俱全,皇帝不为所动,责令刑部依晟国律法,将其三罪并罚,最终判决顾沅桐于三日后斩首示众。镇宁王东方泽亲自监斩。
十二月的天气,寒风凛凛,吹在肌肤上如刀在割。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还要冷上许多倍。
獾募崾地面,冷硬如冰,散发着透骨的寒意。
东方濯这是第二次跪在这里,整整一天一夜,笔直的身影,仿佛被寒冷的空气冻成了一根冰柱。
他一动不动,任冰霜覆盖头脸,几乎睁不开眼睛,却仍在做最后的努力,企盼他的父亲内心对他还有一分仁慈。然而,巳时三刻已过,只剩下最后一个时辰,他的母亲就要被砍头了。
御书房的门,始终紧闭,曾经他最尊敬最渴望能得到其宠爱的父亲,从始至终没有出来看他一眼。两旁的侍卫,已经换了好几拨,他们用漠然的神态注视着他,这个冰冷的皇宫,如果没有了他的母亲,便再也没有了感情和温暖。
东方濯霍地起身,已经被冻得麻木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险些摔倒。身后的贴身侍卫赵旬慌忙上前来扶他,却被他一掌推开。
指节处咔咔声直响,他握紧了双拳,最后看一眼冰冷的宫门,面无表情,挥袖而去。既然求之无用,唯剩最后一条路可走。
“赵旬,都准备好了吗?”离开皇宫,他才停步问道。
赵旬立即回道:“禀王爷,属下昨日已遵照王爷的吩咐,召集了所有心腹精锐,已埋伏在法场附近,只等王爷一声令下。”
若非时间仓促,他绝不会被逼到如斯境地!东方濯恨极咬牙,翻身上马,正要纵马离去,却听身后一人道:“你要劫法场?”
清冷的声音仿佛玉击冰面,清脆冷冽,惊裂一地。
赵旬霍然回头,刷地拔出剑来,厉声喝问:“谁?”
苏漓自宫墙内缓缓走出,她步履滞重,眸光复杂难辨。果然东方泽所料不差,东方濯真的要去劫法场!
无视赵旬的腾腾杀意,她径直走向坐于马背上被冰霜洗礼过的男子,语气淡淡道:“我奉劝王爷,别以卵击石,枉送性命!”
东方濯目光一瞬复杂难辨,盯着她道:“我的死活,如今苏苏还会关心么!”自从他认定她是黎苏,便恢复了这个称呼。
苏漓眼光一冷,面无表情道:“恩怨自有报,静安王早该明白。”
“恩怨?”东方濯苦涩笑道,“我对你何曾有恩?”
“王爷曾在磷石谷救过我一次。”她面色未改。
“所以你今日劝过我之后,我的死活就再也与你没有关系了是么?”他的声音,透出了彻骨的凉意。
“不错。”她答得坚决肯定,毫不迟疑。东方濯却凄凉地放声大笑。
“为什么?”他痛苦地质问。
苏漓没有回答。他曾经负她伤她,害她枉死,现今她助东方泽将他最亲的人送上断头台,前世伤痛,恩怨纠缠,早已经无法理清。
然而东方濯却用力捶了一下胸口,眸光痛得像是要碎裂开来,悲声说道:“我伤你欠你,你恨我,要怎么折磨我报复我,我都毫无怨言。即便你要我的命,我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双手奉上,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