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夫人依旧含笑端坐,连眉头都似未牵动过一般。
曾静颐也插了嘴进来,道:“瞧孩子的面相啊,富贵的紧,日后啊,定是会像爹这般的有作为。”曾万山一听,笑容满面:“笑之,可听到没有?”笑之似懂非懂,只用力的点了点头。曾万山更是乐不可支。
周兆铭等人不着痕迹地交流了一下眼神。
曾方颐含笑地从身后丫头手里接过一物,递了上来:“爹,第一次见侄儿,我和兆铭也没什么好东西。虽然这长命锁不值钱,但也是女儿的一份心意。”
打开盒子,赫然是一个赤金的长命锁,上面嵌了各式的宝石,精致贵重,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不片刻,笑之又与曾静颐夫妇,曾和颐夫妇等人纷纷见了礼。众人都备了见面之礼,一时间也别无他话,那顿家宴倒也吃的其乐融融,不见半点风波端倪。
只是曾连同唐宁慧等人自是不知,那曾夫人一回房,便狠狠地砸了一个乾隆年间的白地粉彩花卉纹福寿双龙耳活环瓶,磨牙冷笑道:“瞧他那张狂样,不过一个带把的,也不知能活到几时?!”
曾和颐忙屏退了丫头婆子:“都下去吧。” 曾静颐已倒了一杯茶,把矾红地珐琅彩花卉茶盏捧了上前:“娘,你这是何苦来哉,拿这些东西出气。”
曾夫人饮了一口茶,压了压鬓角,方道:“娘方才是有些气昏了。这些天也不知怎么了,只觉忽冷忽热,心惊肉跳的。整个人没一刻是舒畅的。”
曾和颐已上前替她轻轻地敲捏:“娘定是累了。要不明儿,把戏班叫进府里给娘唱几曲乐一乐。”曾夫人烦道:“我如今是针在扎眼,瞧什么都疼。”
曾方颐一直坐在边上不吭声,此时却淡淡地笑:“娘,你且放宽心。这个小杂种现在还不过是个小毛头而已,不必如此忧心。“
曾夫人抬眼:“小毛头?当年那小杂种不也只是小毛头一个,如今已经处处与我们为难。只恨当年没把他给除去。”
曾方颐道:“如今的曾连同确实不可小觑。不过嘛,娘,他再厉害也不能事事周全,j□j周到。只要我们有锦囊妙计,还怕……”曾夫人抬手示意曾和颐停止拿捏,颇有兴趣地道:“方儿,你的意思是?”
曾方颐自斟自饮,慢条斯理地道:“娘,你且放宽心,万事须得从长计议。”
在曾府,唐宁慧越发小心谨慎,闭门不出。
这日,丫头巧琴捧了一张请帖过来,只说是周府遣人送来给夫人的。唐宁慧打开一瞧,原来是曾方颐请她去听戏,还特注明了让她务必带上笑之。
既然都给她下帖子了,又是第一次,不能不去。到了那日,唐宁慧便带了笑之前去周府。
那周府离曾督军府并不远,汽车不片刻便到了。在婆子们的带领下,唐宁慧与笑之才踏进院子,便见一身海棠色金线软缎旗袍的曾静颐带着众女眷含笑着从厅里头相迎了:“可算是来了。”
曾静颐亲亲热热地拉起笑之的手,朝众夫人道:“这就是我们曾家的宝贝。你们一个个的可得帮我看紧了。”
一时间,各位夫人满口的赞词。
曾静颐笑盈盈地道:“我的好妹妹,大姐她正在里头打点。命我在此迎接你们,如今迎到了,那我们这就去后院。”
沿着走廊到了后院,果然见曾方颐与丫头婆子们正在戏台旁,见众人过来,曾方颐亦只淡淡微笑,依旧是一片矜贵模样:“慧妹妹来了,快请上座。”
唐宁慧自是推让一番:“不敢不敢,众位姐姐在,宁慧怎敢上座。”边上的曾静颐笑着拉着唐宁慧的手,按着她座下:“慧妹妹坐下便是。今日都是亲朋故知,熟的紧,并不碍事。”
唐宁慧当时还道是曾方颐与曾静颐在旁人面前做戏,顾全曾家和睦美名。便不再多做推迟,携着笑之坐了下来。等众人都落座后,这才发现自己与曾方颐之间,最中央的地方还空了两个椅子。
点戏的时候,曾静颐又一再的谦让,唐宁慧不得已便点了喜庆的《满床笏》、《天官赐福》,曾方颐等人各点了两个戏。
一时间,园子里头也别无他话,咿呀咿呀地都是戏文。
当众人听得津津有味之时,院子里来了一群戎装侍从,中间拥了两个人,正是周兆铭与曾连同。
唐宁慧此时才知中间那两个空位是留给他们的。只见两人客气地紧,一个称呼“大姐夫”,一个唤:“七弟”,相携而来。
丫头婆子们赶紧过来端茶倒水,小心翼翼地侍候。
周兆铭道:“难得今日七弟有空,不胜荣幸。”曾连同:“大姐夫客气了,你是知道我的,向来不过是听父亲指示办事。倒是大姐夫日理万机,操心劳累的,大姐又温柔体贴,小弟我羡慕的紧。”说话间,他把目光移向了唐宁慧,嘴角若有似无的一点笑意,看在旁人眼里便如宠溺:“这不,在生我的气呢。前些日子,我说北地的枫叶快红了,盛于二月繁花。她嫌我没带她去……”
唐宁慧低眉垂眸,作淡淡状。心内的吃惊是不小的,想不到曾连同当真这般会做戏,不做戏子真浪费了这天赋。什么北地枫叶,什么二月繁花,竟现编现卖,还让人瞧不出一丝破绽。
曾静颐捏着帕子吃吃地笑:“七弟,这可是你不对了。看枫叶这么小的事情,慧妹妹想去,你都不带她去,这气生的应该。想当初,你可是拍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