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离开我!”
“贺总,你是不是有病?”云砚怒气上涌,不甘示弱地回瞪他,用力拽开他的手臂,没想到这个伤患力气还有这么大,他挣脱不动,便拳打脚踢,指着重症监护室吼道:“你心心念念了六年的白月光在那儿呢!不是眼前的这个!你抱着我不放做什么?忘了是谁不要命也要救他了?还是说,你想让我去给他赔礼道歉下跪磕头吗?好啊!一句话的事!你说就是!”
“道你妈的歉!程云昭你给我听着,你拿出点现在对我大吼大叫的勇气行不行?”贺闻远也怒火冲天,俨然忘记这里是医院,用同等分贝的音量吼了回去,尾声颤个不停。
“拿出勇气做什么?”云砚凝滞了一下,“你搞清楚状况了吗贺闻远?!”
云砚原本怒火中烧的气势在对方凌厉的目光中弱了下来,脑袋有片刻当机,费力理解那句话的含义。
贺闻远满脸怒其不争,在前面那些连珠炮似的质问声中,竟然似乎还产生了几分委屈和不快。
“搞不清状况的人是你,”贺闻远双眼发红,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似乎已经全然不管不顾后果,“我他妈没有什么白月光,有也是你,白月光是你,红玫瑰是你,通通都是你,只有你!!!”
“你在说什么……”云砚如同听见了天方夜谭,甚至笑出了声来,“你骗我到底有什么好处?”
贺闻远一定是疯了,无论是言语还是表现。这是云砚内心里唯一的想法。
没有人这么矛盾,一边说爱这个一边舍命救那个,他当自己是什么?情圣吗?又当他是什么,哄哄就信了的傻子吗?
一定是疯了,j-i,ng神不正常,需要看心理医生。
“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贺总。”云砚甚至有些无力的垂下肩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种话就像包裹着彩色糖果的漂亮外衣,内里却是锥心的琉璃刺。
“你知不知道这么说很害人的啊,我万一当真了呢,我他妈做梦都想听你对我说这些话。”云砚咧着嘴大笑了两声,却比哭还难看,“你刚才看到了吧,我想害死白禾的事……你最好还是离我远点,你知不知道,我做梦都想杀了白禾抢走你!!”
他们都疯了。真心话还是胡言乱语,他自己也分不清了,只知道言语像落地的跳珠,不受控的飞ji-an四散。
然而贺闻远的反应没有他预料中的震惊、恶心、嫌恶、鄙视,他的回答像是从天边传来的,有点缥缈,有点冷酷,有点……难以置信。
他一字一句狠狠道:“那就杀了他,和我在一起。”
是幻听了吗。
还是……果真疯了。
轰隆隆——
他怎么好像还听见了世界在崩塌破碎的声音。
眼前有山一样的y-in影訇然倾倒,天崩地裂,天昏地暗。曾经两次出现过的那种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头晕感霎时间笼罩了云砚。
可这次比任何一次都迅疾,都剧烈。
他的瞳孔中倒映出贺闻远几近崩溃的面容,下一秒,意识倏然瘫痪,抽离。
如同断了线的关节木偶,吧嗒一声,摔落到地上,四肢乱折,再无半点儿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揭秘惹ovo
☆、cer 21.
柱形的培养皿中躺着一具没有自主活动能力的身体。
他的四肢和脑袋上连接着各式各样的导管,另一头是一个大型仪器,j-i,ng密的数据显示里面的人仍旧处于植物人状态中。
他有呼吸,有心跳,有体温,却没有意识。
有那么一刻,屏幕上的波纹突然跳跃了一下,培养皿中的机体同时眼皮一动,霎时便消弭无影,像没发生过什么。
大型仪器的另一面也连着许多胶质软管,那头同样是一个柱状培养皿,亦躺着一个活生生的男人。
仪器波动的时候,他却随之睁开了双眼。
紧接着,尖锐的警报声响,从这个房间的玻璃隔板后面匆匆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迅速在仪器上c,ao作了几下,帮男人打开了培养皿。
足足过了十分钟,男人涣散的瞳孔缓缓聚焦,他坐了起来,脸色非常差,揉着眉心开了口,嗓子喑哑地像是坏了声带:“该死……”
“贺先生,你冲动了!”医生上来就怒愤诘责他,“治疗前我交代过多少遍,叫你千万要按照他的认知构建行事,不要刺激他!”
被称作贺先生的人便是贺闻远,只是,这个人本该是冷静自持的,此时却像一个法庭上即将被判刑的冤者,闷忿的冲着律师怒吼:“他的认知?他的认知就是我和他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他认定我爱别人娶别人也不会是他,你让我怎么顺着他来?”
他一把拽掉身上多余的管子从培养皿中走出来,尤嫌不够地重重捶了墙一拳:“你这个医生又是做什么的?将近一百天,那么多次动手机会,你都让小砚白白放过了?!”
“我又不是修心理学的,哪知道他这么不好劝?”医生疲累地叹了口气,“何况我又无法向他解释那个世界的真相。”
医生名叫谭洗,是个外科大夫。五年前他开始了一项秘密研究,是关于植物人的治疗。若不是贺闻远曾有恩于他,他决不会告诉男人这项技术的存在。
因为研究还非常不成熟,仪器也需要改进,可这时候贺闻远出现了,恳求他想尽办法唤醒那个叫云砚的病人……加之他一直想用真人做实验,一念之差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