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个屁的数。”贺闻谦不客气白了他一眼。
云砚当即从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瞪道:“就你能耐?”贺闻谦被踹地差点打翻饮料,勉强坐直了委屈兮兮的看向云砚,而云砚站了起来,抿了抿嘴,似下了某种决心:“我会亲自问他的。”
“哦,那祝你好运。”贺闻谦又歪七扭八地坐回在椅子里,咬着吸管,目送云砚心事重重的背影离开了咖啡厅。
出了咖啡厅,云砚拿出手机再度确认了一遍未读讯息,没有学长。
其实自从那天见了一面以后,他就再也没联系上贺闻远,不知道为什么,学长微信也不回电话也不接,去系楼也没找着人。
原本没有多想,这下却难免添了几分不安,云砚思来想去,终是从电话本里翻出了一个存在已久但从未拨过的号码,犹豫再三,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略显粗粝的中年女声:“您好,贺公馆。”
猜想是贺闻远向他提过的张姨。
“您、您好。”云砚紧张地有些结巴,“我我,我是贺学、贺闻远学长的同学,我叫云砚,学长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短信也没回,我有些担心,可以请问下……他还好吗?”
电话里的中年女人客气道:“小远这两天生病啦,谢谢同学你的关心,云同学是吗?我会帮你转达的。”
“生病了?”云砚心一下提了起来,“发烧吗?严重吗?我……您可不可以帮我转达学长,我,我想去看看他成吗?”
张姨似乎犹豫了一下,说道:“当然可以,已经有一位同学来探望小远了,正在房间里呢,您等一会儿,我去知会一声。”
“好的!我马上就到。”云砚完全忽略了那句“你等一会儿”,风风火火挂了电话。挂了一会儿,他转念又想,已经有一位同学?不知道是谁,明明这两天都联系不上贺闻远,却有人比他先一步知道学长病了?
他甩甩头把这念头姑且抛下,匆匆跑去药店买了一堆药,治什么的都有,感冒发烧过敏头疼胃病,一应俱全,然后打了车往贺闻远家去了。
到门口后,云砚徘徊了半天才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短发女人,微微胖的身材显得有几分和气,一开口,便是先前电话里的声音,她见到云砚,先是微诧,随后却表露出几分尴尬:“你是……云同学?”
“啊,是我,您好!”云砚忐忑的往里瞥了一眼,提起手中的药,正欲续话,却被张姨歉意地打断了。
“云同学,刚才给你回电,可惜你没有接到。小远他,不太舒服,今天不想见同学了。”张姨搓了搓手,难为情地笑笑,“你看,实在是,让你白来了一趟。要不,你把药给我我替你转交吧。”
云砚楞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他不想见我,却见了其他同学?
张姨伸出手接他手里的药,云砚却退了一步,怔然问:“来看他的人,是谁,阿姨您可以告诉我吗?”
张姨回想了一下,说道:“好像姓白,对,叫白禾。云同学也认识吗?”
云砚再次退了一步,礼貌的笑容无论如何也维持不住了。满心满眼都是:他不想见我,却见了白禾?他们果然一直还有联系。白禾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他生病的消息。那么我算什么?
张姨见他表情不对,猜他大概是被拒之门外有些伤心了,抓了抓手,十分拙劣地安慰道:“同学你别多想,小远真的是不舒服才不想见人,至于这位白同学,他们之前吵架了,今天是来和好的,这才……”
她不安慰还好,越“安慰”云砚脸色越差,听到最后这句,竟十分失礼地笑了出来:“和好?”
云砚“哈哈”两声,药也掉在了地上,嘴上喃喃:“开什么玩笑。”
张姨皱了皱眉,正想上前说两句,就被身后一道声音叫住了。清冷带点沙哑的嗓音从二楼楼梯口传来时,云砚亦是一滞。辨识度极高的音色即使生病也很容易被认出来:“张姨,谁来了?”
云砚抬头,与那人惯性漠然的双眸对上,后者微微一顿,眼色变了变,随即蹙起眉头,看向张姨:“不是说了叫他别来吗?”
只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打破了云砚之前替贺闻远设想的所有借口——什么“也许学长不知道打电话的是我”、“也许张阿姨根本没有转达”、“也许学长原话才不是那样”。
统统都不是。
贺闻远就是不想见他。
也对,他们确立关系也不过寥寥几天而已。还比不过贺闻远最初单方面惦记白禾的时日。
云砚和贺闻远很短暂的对望了一会儿,张姨便道:“小远啊,你看,你同学出于关心来探望你,来都来了,还带了药来,要不让他进来坐坐吧?”
两人几乎同时答道:“不用了。”
云砚捡起地上的药递给张姨,垂下头想了几秒,终于还是抬头,他本想说:学长,我就和你讲几句话,不用进门,你听听就好。
然而这句刚要张口,就被贺闻远接下来的话打得支离破碎。
贺闻远侧过身,疏离地抛下一句:“送客吧,我们不熟。”然后就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
入冬的b市可真冷啊。冷得人心都凉了。
那是那天云砚独自离开贺家以后,脑中唯一剩下的想法。
他当时真的很想冲上去当场质问贺闻远,我究竟算什么,到这个程度都叫不熟,到底谁跟你熟?白禾吗?但那话闪过脑海,已觉自取其辱,色令智昏说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