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资料和一些照片上,有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灿烂而笑,浑然不觉远处的偷拍,玩意正浓。一片的天真烂漫,透过相片而来,令人忍不住要呵护在手心。
长得很像她。第一次遇见她时,她也是如此,抱着本书站在学校那棵碧绿葱翠的椰树叶底下璀然而笑,班驳的光线透过细缝,衬得她的笑容如猫咪,可爱的令人心颤。他脑海中不停的重复着孩子的生产日期,一遍,一遍,再一遍,犹如卡住的带子,不停的倒带。孩子的生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在她离开他七个月后。就算是没有验dna,他也肯定他是他的孩子。
她竟然什么也没有告诉他??她竟然带着他的孩子跟他分手?汪水茉真是狠!他猛得用力一扫,砰砰啪啪几声,桌子上的文件等物品都被他扫落在了地上。
门铃的声音持续的响着,原本柔和的音乐声因来客的不停按压,变得急促和尖锐。汪水茉正在洗澡,花洒淅淅沥沥地滴着水,温柔的洒在身上,舒适而温和。她整个人浸在水里,闭着眼睛休息。空气里漂浮着郁金香香薰特有的味道,清淡而迷人。
忽地,仿佛听到门铃的声音。她微微皱了眉头,抬头看了旁边大理石上摆着的海豚小钟,那是小宝最喜爱的玩具之一。一想起小宝,她的嘴角缓缓地浮上了一个笑容。还好这个钟生命力顽强,跟他一样,虽然被他平时扔来抱去的,但还是很准确的显示了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任何人会来找她的。
但门铃还是继续不断地响着。细听了一会儿,那音乐分明是她家的。她微微清洗了一下,套了件袍子,走到了厅里。的确是她的门铃声音没有错,而且按她目前听到的声音来猜测,如果她再不开门,估计她的门铃就要报销了。
她脚步停顿了下来,从门口的显示器可以清楚的看到门外的来客,这就是电子信息发达的好处,竟然是他-----言柏尧。
她静静地站着,没有动。他也不肯放弃,两边犹如战场上对峙的敌军。手机铃声也不失时机地响了起来,一看,还是她。
她摸着额头,猛地一下拉开了门,道,“言柏尧,你到底有完没完,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他神色阴暗,大老远地直飞过来,又因为等了许久,正一肚子的火气,猛地在门上踢上一脚,“放过你,等下辈子吧!”他正在气头上,她亦冷冷地看着,没有任何原由,她就是知道。
他将门又用力的一踢,啪地一声关上了。一把拖着她的手,一连拖了几步,手腕的肌肤微冷而滑腻,纤细如无骨。他心神不由一荡,脑中不期然地又想起那晚的情景。
或许由于靠的太近的关系,她那郁金香特有的清淡味道,幽幽的闯进了他鼻子。她就喜欢郁金香,莫名的,毫无理由的喜欢。那加州的公寓总是到处摆着成束成束的郁金香,大朵大朵的盛开,如云逶迤。
但不想到加州还好,越想心头那个恨字就乱窜,火字又直冒上来。直想把她捏碎了才解气。好一会,终究还是放开了她。只将手里头的文件袋狠狠地往她脚下一扔。
“汪水茉,你给我个解释?”他恨恨的说着:“否则我不让你好过!”她从没有见他发过如此大的脾气。隐约想到了一件事情,缓缓地蹲下身子,将文件袋拣了起来。
入眼的赫然是小宝和她的照片。看来私家侦探请得很好,连小宝在美国的出生证明副本及小宝刚出生时候的照片也在里面。是很好,真的很好,详细又详尽。只是,只是迟了一步---------原来世上的事情真的没有不早不晚,刚刚好的。
她慢慢的站起来,脚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蹲得久的缘故,已经麻掉了。她抬了头:“言先生,你想我说什么?”顿了顿,吸了一口气:“或者你要我说什么?”
他直直地看着她,冷冷地道:“o型血?你不要告诉我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汪水茉嘲讽地笑了出来:“世界上就那么几钟血型,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她还在给我装,当真把他当死人。
他冷笑了出来,向前一步,伸手捏住了她微尖而圆润的下巴:“那你又如何解释他的生产日期?”她闭了闭眼睛,又睁了开来,静静地看着他道:“相信你看过资料也会知道,他是个早产儿。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我一个人的。”他想要孩子,以后可以有一千次,一万次的机会。只要他愿意,相信他的岑小姐愿意为他生十个八个的。他这么有钱,也不用担心罚款啊-----更或者直接去国外生啊?可她呢?除了小宝,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孩子了。
他的声音慢慢的,冰冷地响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当初睡在我床上的时候,已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她是在怀孕八个多月的时候生产的,扣除两人分手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清楚的记得当时两人并没有分手,还时常在床上打滚。
他总是有刺伤她的本事,她脸上的血色瞬间隐了下去,仿佛在一刹那都被抽离了。闭了眼睛,那睫毛犹如受惊的蝴蝶,不停颤抖。良久,低而微地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只听得咣的一声清脆声响传来,她猛得睁开眼睛。他的手正微微流着血。他的拳头捶在墙上的玻璃装饰上。那玻璃也成碎裂装,微微带着他的红。他恨恨地道:“你一定要我去做dna检测吗?”她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