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说一定会治好她,但午夜梦回,他很是恐惧,每晚只有累到极点才能稍稍入睡。
他不敢在她面前稍露怯惧,他将她抱紧,在头顶轻轻苦笑。
纵使他天天为她输入内息,她的命也只还剩下不到半年。
届时,孩子亦是无法顺利出生。
他最大的希望在西凉和吕宋身上,派到西凉的探子也全数死了——那里冰雪漫天,温度之寒,人一靠近,便即刻送掉性.命。
吕宋现在仍在找。
他还有另外一个新希望,他要尽快安排。
想到这里,他精神顿时一擞,在嘴上偷了个香,柔声道:“你歇一下,老九的好包袱,我将这些处理完毕就带你回府。”
翘楚歪靠在上官惊鸿肩怀里,在得到他的保证以后,心里亦是安定下来,这事若让清苓来说,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现在这样,她就安心了。她又开始有些恹恹欲.睡,嘀咕道:“惊鸿,你陪我一起歇歇,你也累了。”
上官惊鸿甚少看到她娇憨的模样,每每看到,总是爱极,这时见她在他怀里轻轻蹭着,心里一荡,几乎便真要抱着她一起睡去,他克制的捏捏她的鼻子,爱怜着轻声斥道:“爷还得做事,不然睿王府垮了,谁养你,还有你肚里那玩意?”
“那是你的孩子,你便不能好好给他个称呼,老是小怪物,玩艺儿的叫,”翘楚有些嗔恼,“难不成还有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你不爱我的孩子不成?”
她说着,从惺忪里略略清醒过来,因为上官惊鸿忽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肌肉,胸.膛、手臂……她拉了拉他的衣襟,上官惊鸿将她圈紧,“我只要你给的孩子。”
翘楚心里甜滋滋的,闭眼便睡去,却教上官惊鸿轻轻拍打着脸蛋,又弄醒了过来,她有些不悦地瞪向他,上官惊鸿却不鸟她的眼色,眸光幽暗,大掌紧紧托着她的脑勺,有些强硬的问道:“我问你,你当初为何……会喜欢我?若我没有能力救你母.亲,你还会喜欢我吗?”
翘楚一怔,看他神色突然变得焦灼,似乎那般不肯定,迫切要得到她的答案才安心,她心里顿时变得柔软,最初是因为秦歌,但很快只因为他是他,从成婚的时候,也许更早点儿,她就爱上了他。
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一种感觉,没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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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告诉他,上官惊鸿怔了怔,随之笑了,放她睡觉,她被他这一岔,倒是接连相想到方才没问的事情。
“听说宫里出大事了,天降奇物,你看到没有,到底是什么东西?来”
上官惊鸿将她重按回膝上,嗟道:“天什么降,倒传得玄乎去了,是今早雨水将御花园一棵大树根部的土壤冲刷开来,几个奴.才发现了在树根处发现了几件古怪物什。”
“哦,那是什么东西?”
上官惊鸿失笑,摸摸她的头,“还不睡,我亦是听说的,若是你真有兴趣,我明儿上朝问问去。”
他说着,看翘楚两眼微微放光,越发好笑,觉得自己也是口贱,这不是揽事上身吗,他身上的事还嫌不多吗,但看她高兴,心里也是满足。
他拿起一份公文,却见翘楚仍盯着他,叹了口气,“夫人,还有何事,让你过来真是个错误。”
“那我回去好了……茛”
翘楚作势要起,上官惊鸿大手一罩,将她的肚腹牢牢挟住,“说!”
翘楚伸手环住他的腰腹,嗅着他衣衫上的清冽气息,忧虑道:“你今天寻事责罚了你两个兄弟,怕不怕惹火你父皇?”
“不怕,我明面上回敬,父皇反不会说什么,最怕便是暗地里相害。”
“呵,你倒利用上你父皇的心理了。”
“寻什么事,他们确实有错。为了整这两只,爷这两天将他们签批的卷宗全都看了,便知道他们必定有舞弊之行,一查果然。”
翘楚扑哧便笑,“看你大义凛然的样子,若是你,只怕也舞弊得更厉害!”
“那是自然,只是爷绝不会像他们那么笨,能教人抓住把柄。”
那理直气壮的口气,翘楚愣了愣,随即笑翻在上官惊鸿身上,好久,在上官惊鸿呵她痒的时候,才作势投降,啧啧道:“
你这人怎么那么记仇,”
“哼,他们当初如何对你,我便是要那七王妃去跪你求你。”
“那我代他们求情,岂非将你的心血毁坏了,”翘楚做了个歉意的表情,“只是,七王妃到底有孕在身,且我不像你想的透彻,怕你父皇责怪。”
“而且,你最主要的目的只怕也不是要我来见你。”
“哦?”上官惊鸿挑眉,眼中却透出丝玩味。
“你八爷不像是会在这种地方耍儿女私情的人,你若要我主动找你,睿王府有的是地方,你回府后只要不找我,我还不是要去找你?所以,你将行刑的时间放到午后,其实是要我来求个情。”
“听上去似乎在理。”
上官惊鸿淡淡说着,眼中的光芒却越发熠亮,就像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让人赞叹的地方似的。
翘楚反为羞涩,避开他炙热的眼光。
“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你并不是最擅心计的,但你是我认识的女子之中,最聪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