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过,以后要好好的。
无论怎么样,彼此都要好好的,一起好好的。
她为什么要听皇后的话来劝上官惊鸿,上官惊鸿的死活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哪怕她是翘楚,上官惊鸿值得她去操这个心吗?
不值得。
真的不值得。
如果她方才就回去,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切。
她心疼如绞,悔不当初,心里的痛苦找不到宣泄之口,汹涌地压迫着她,她终于拼命哭喊起起来,“惊骢,我对不起你,惊骢,惊骢,不要让自己受伤……不要受伤……”
“小蛮,不要怕,我一定能将你救出去!”
“求求你们,铁叔,景平,不要打他……”
仿佛带着身体的本能,她熟捻地喊着那些人的名字。
景平本带着禁军加入打斗,听到小蛮嘶哑哭喊,又见上官惊骢一身白衣已血红点点,不禁一滞,他们这样当真对吗,小蛮已经和夏王一起,简单快乐,她其实已不是翘楚。
老铁和左兵,一个死忠于新帝,一个冷硬无情,老铁虽微微皱眉,却和左兵都不曾停手,领着被逼退的禁军又攻上去。
燕紫熙眉宇一拧,亦跃入当中,长剑出鞘对准上官惊骢……
眼中都是泪水,小蛮却看得清楚,上官惊骢负了伤,嘴角却仍带笑凝着她,她知道他是在让她不要害怕,他一定会救她离开。小蛮却心如枯灰,知道他们是走不了了。她绝望之下,终于缓缓看向紧揽着自己的新帝,“上官惊鸿,不要杀死他,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一直沉默的新帝听罢,附唇到她耳边,轻道:“好,楚儿,你总算是明白了,明白就好。夏王府的人,还有他,我若要他们死,很容易。”
那竟是一抹比她和上官惊骢的绝望更绝望的声音,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意,深冷得她不禁打了个颤。明明,他语气淡而带笑。
她还在发怔,他已朝老铁等人作了个手势,将她一把横抱起,对燕侯说了句“稍后再聚”,便大步离去,将所有人所有震惊甩在背后。
*
新帝寝殿。
小蛮一动不动呆缩在床.角,直到新帝替她脱了鞋袜,坐上来将她抱进怀里,她方颤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子。
“我会尽快让你恢复记忆,你会明白上官惊骢只是你的朋友……”一记轻吻柔柔落到她发顶,粗砺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饿不饿,我吩咐御膳房做些吃的过来,做你往日爱吃的……”
惊骢。
小蛮却猛地从呆滞混沌里扎醒过来,“我不要恢复记忆,也不要吃饭,你告诉我,惊骢怎么了,你将他怎么了?”
“嗯,他么,我将他捉起来了,关在牢里,你乖乖吃饭,我就让人送饭给他吃,你不吃饭,他也得饿肚子。”
双手倏然握紧,小蛮怒恨到极点,“你要怎样才肯彻底放过他?”
“做回我的女人,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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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
夜。
小蛮哭闹半天,因为身子本便孱弱,又怀着身.孕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方明带着宫女亲自进来掌灯。
新帝便就着灯火痴痴看小蛮的睡颜。
她脸上都是泪痕,他低低说了句“真丑”,却又低头吻下去,将她的泪水都吃进嘴里,又轻轻掀开她的衣衫,去摸她圆圆的肚子。
那里面孕育着她和他的孩子,他不由得越发痴了,她和孩子都回到他身边了。
半月前,上官惊灏对他说了那些话、说她已魂飞魄散那一刹,他当真万念俱灰。
若非她将发带递给他,他会杀了上官惊灏,然后他也不会知道自己随后会做些什么。
他方才已派人到行宫找过被半囚禁的吕宋,吕宋看到他已知晓小蛮的身份,便将事情告诉他,说这总算是没有违背狐王的遗愿。是他自己猜出的。
……
小蛮似感觉到有人靠近,咿咿呀呀地咕哝起来,往他怀里蹭。
“惊骢……”
新帝原本一喜,听清她嘴里迷糊不清低咕着什么的时候,他气血上翻,喉中一片腥甜,却又无论如何舍不得将她放开,他轻拍着她的背,好半晌,她终于安静下来,他方将她从自己臂上放回枕上,又仔细替她盖好被子,才翻身下.床。
她跟在上官惊骢身边这许久,和他必定已然……
他抚着心口,大片浓血终于抑不住溢了出来。
和她那时为上官惊灏所擒不同,她和上官惊骢是心甘情愿的……何况,前者和她并没肌肤之实,上官惊骢却……在他不曾看到的地方,他们做过最亲密之事。
那次为上官惊骢受上官惊灏一剑,只要翘楚回不来了,他死了,也成。
现在他恨不得杀了上官惊骢,但他却不能杀他。
他狠狠握拳,几乎便要拂袖将桌上所有东西卷摔破,但却很快用另一只手狼狈的将之握住,仍轻手轻脚出了屋子。
老铁几人全候在院里。
他挥退了其他内侍,在院中石椅坐下,众人看他衣上血迹,还没从原来的惊悸中出来,便又变成了忧心。
老铁问,“爷,翘主子她可还好?”
新帝没有说话,只知道,她虽答应了他,但若按这样哭闹下去,身.体必败。
有内侍将燕紫熙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