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还真的差一样东西。”她说着,扫了周围侍立的宫人一眼,朝他眨眨眼睛。
祐樘会意一笑,暂且屏退了左右。
等到众人一退下,漪乔便即刻换下了方才面上的拘谨之色,提起裙裾,不管不顾地一路小跑,冲过去一下子抱住了他。
祐樘温柔地回抱住她,垂眸含笑觑着她:“乔儿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怎么?不许我抱啊?”漪乔手上又抱紧一分,故意撇嘴斜他一眼。
“许,怎能不许呢?我的身我的心都是乔儿的,”他伏在她耳畔,轻轻一笑,“乔儿想怎样就怎样。”
“这还差不多,”漪乔干咳一声,辞色稍正,“我离开之后……”
“是暂且离开。”
“呃……我暂且离开的这几日,你可要记得继续执行我给你定的计划表,别偷懒哦,”漪乔冲他笑了笑,随即思索一下,“你若是实在忙的话,锻炼时间可以适当缩短,但是不能间断……”
他忽然出声打断她的话:“我记不得。就算记得也至多不过一两日,需要乔儿回来提醒我。”
漪乔瘪瘪嘴看向他,小声嘀咕道:“你就不能让我放心点么……”
她本想再交代他一些衣食起居方面要注意的事情,但是想想他八成还是这么个态度,也就作罢了,心里想着快些回来就是。
“如今寒气渐重,尤其是山间,乔儿一定要注意多加衣物,”祐樘原本要再说些什么,但是转念一想这样可能就没完没了了,于是叹息一声,捧着她的小脸,轻抵住她的额头,柔声开口,“早些回来,我等着你。”
“嗯,”她抿抿唇,忽而在他唇上印上一吻,伏到他怀里紧紧拥住他,低低呢喃,“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祐樘的唇角缓缓溢出一丝轻浅的笑意,抬手抚了抚她的发丝:“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乔儿急什么,日后可以说个够。”
漪乔窝在他怀里,点头应了一声。片刻之后,她抬头冲他一笑:“你不必去送我了,我会早日回来的,等我。”
祐樘温柔地凝望着她,微微颔首。
漪乔走后的第二日,也就是七月二十七,朱见深又颁下旨意,以太傅英国公张懋为正使、华盖殿大学士万安为副使,持节册宸妃邵氏为贵妃,张氏为德妃,郭氏为惠妃,章氏为丽妃……一共册封了后宫里的十位妃嫔,品级全部升了一等。
叶落而知秋,朱见深这前后的举动联系在一起,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基本是在安排后事了。
随后的几天里,他又相继或安排或准许了朝堂里的一些升迁和人事调动。
而虽然现在朱见深并未完全辍朝,但是毕竟身体已经衰败,基本是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人了,他忖着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一方面安排着身后事,另一方面放权让太子理政。所以祐樘如今虽然仍旧是储君的身份,但实际上已是日理万机,可以说是担着二把手的名头做着一把手的事情。尤其是在眼下这个很快就要新旧交替的节骨眼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等着他去处理决断,更是忙上加忙。
若非实在脱不开身,他一定会随着漪乔一起去一趟碧云寺。倒不是他不信任她,实在是心里的那份不安太过诡异,他要陪在她身边才能稍稍安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想第一时间伴她左右,和她一起面对,跟她轻声耳语一句“有我在”。
望着窗外深浓的夜色,祐樘负手而立。虽然此刻已是夜半时分,但是他却半分睡意也无。
他心里默默算着漪乔离开的日数,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身后侍立着的人:“影,你确定车驾明日便能归来么?”
“是的主上,幻夜的奏报上是如是说的。”
“乔儿这几日可有何异样?”
“据侦调营回报说,夫人到达之后,照常拜访了碧云寺的方丈慧宁大师,随后又秘密拜谒了道士青霜。夫人从寺院的客堂出来之时,容色平静,但似乎有些神不守舍。”
祐樘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可探听到那道长与乔儿说了些什么?”
“未曾。此次依照主上的吩咐,派出去的皆为一等一的高手,可他们回禀说,好几人躲在暗处竟然都是只字未闻,着实诡异得紧。”
祐樘眸光微敛,须臾的沉吟之后,清润的嗓音才再度响起:“传令下去,继续暗中跟随着乔儿,若有何异动,即刻回禀,不得有误。另,增派暗卫,乔儿此次所带的随驾护卫不多,务必要护得她的周全。”
他的面色微微沉凝,说话的语气已经不自觉地加重,不怒自威。
“是,属下遵命。”幻影双手抱拳,朝他躬身道。他几乎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郑重其事地肃容下命令,而且是一日多次亲自过问,由此便可见得他对此事有多上心。
这日清晨,鸟雀早早地跃上枝头啁啾鸣叫,然而碧云寺上空却仍是阴阴的,也不见朝阳露头,想来今日是很难放晴了。
寺外的车驾已经备好,只等着太子妃出来便可以动身回宫了。可是众人等了约莫两刻钟也不见主子的踪影,虽然都有些着急,但是谁也不敢有怨言,只能耐心继续候着。只因太子妃早传下命令,叫他们先出寺,她随后再来。
这倒不是漪乔在故意摆架子。个中原因在于,她实在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如今摆在她眼前的局面,她的心乱得很,想先一个人静一静。
漪乔觉得有一块巨石正压在胸口,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