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念醒来时,还有些发愣。这被子,这床,这帐子,不正是他屋里的一切么?没错啊!
冉念却总觉得有些不对,便坐起身来,捂着头使劲的想。他昨日约着乔津去南音馆了,乔津还帮他易了容!
赶忙摸了把脸,脸上干干净净。冉念心里一惊,也顾不得穿鞋,光着脚下床寻了面镜子,镜子里的他还是那张娃娃脸。难不成是乔津见他晕了,把他提了回来?
乔津还真是够意思,冉念暗自点头。不过那如烟,真的是胆大的厉害。
冉念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他决定再带上人,再上南音瞧上一瞧。不说一把火将南音烧个j-i,ng光,如烟公子,他肯定是要好好教训一番。
敢这样对他,如烟是不要命了么?
冉念的手指,捏的啪啪作响。
冉念不敢找王府里的护卫,带上府里的侍卫去,他是找死。寻仇要紧,小命更重要。冉念寻思片刻,决定再去麻烦乔津一次。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乔津能应他一次,应该也不会拒绝第二次。
今日乔津休沐,冉念特地提了东西去他府邸找他。
“王爷,你这拎着东西过来,是来道歉的么?我乔某人,可向来不喜与不讲诚信义气的人来往。”没想到乔津见了他,还不住的埋怨起来。
“我如何不讲义气?”冉念不明白。
“昨晚你一个人偷偷溜了回去,也不吱上一声,我可在里面等了你一夜!”乔津黑着张脸,语气不善。
“昨晚不是你将我送回王府的吗?除了你,也无人知道我是谁。我这一早醒来,脸上的易容都没了。”冉念疑从心起。
“当然不是我,我今日清晨才出南音馆,刚回府邸不久。”
冉念闻言,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眉头紧锁。不是乔津,那就只能是如烟了。他昨儿晚上接触过的人,就只有他俩。若真是如烟,这事便大条了。如烟不止知道他是谁,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送回了王府。
“乔兄,这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我也不是诚心的,我这一觉醒来就在王府里。昨日的事,都忘了个七七八八。”冉念正色道。
“还有这事?”
“千真万确!乔兄,此事我定要查明,所以,你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何事,说来听听,我考虑考虑。”乔津有些警惕。
“借我几个人,我去南音馆再走一遭。”
“你还去呀?”
“我去找那如烟算账!”
*
贞姑姑没能再醒过来,太医院的圣手看过后,说大限已至,药石无医。冉彦又将无为寻来,无为摇了摇头,“这位姑姑阳寿已尽,再无回天之力。”
冉彦将贞姑姑风光大葬,葬在了先皇后陵墓不远处。葬入皇陵,到了y-in间,依旧伺候着先皇后。
贞姑姑跟着先皇后多年,又看着太子长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年兢兢业业,却无所求。唯一一事,便是求着葬在先皇后跟前,冉觉也应了。这恩典是早就求下的,如今也只需旁人c,ao持一二。
贞姑姑的丧事一办,东宫便忙碌起来。道士们做了三天三夜的法事,替贞姑姑超度。冉彦这几日憔悴着,剑和书信一事便也就耽搁了。
“长婴,贞姑姑去世了。”冉彦将头埋在长婴的胸口,肩膀不住的抖。白日里他虽哀伤,却做不到人前落泪。但到了长婴面前,便是什么也不顾及了。
贞姑姑与他,虽是主仆,却胜似血亲。冉彦这般难受,也是应该的。长婴轻轻抚着他的背,安慰道:“生死一事,各有天命。贞姑姑为人善良,会有好来生的。”
冉彦点了点头,“有个好来世,比日复一日的守在这深宫里强。”
冉彦想起什么,忽而放开手,从长婴怀里钻了出来。
“这已经是庆和十七年了,还有三年……”便到了父皇暴毙之时。
父皇替无为修了道观后,无为便深居简出,少有理会它事。也不兴炼丹之术,每日只是例行打坐修炼。
那献丹之人,应该不是他。
日子愈近,威胁未除,冉彦平日里假装出的镇定,如今被贞姑姑的死击的溃不成军。
他向来是个心软,又顾念亲情之人。让心平气和的看着父皇死去,再心安理得的继承皇位。他自问,是做不到的。
长婴摸了摸他的头,道:“别怕。”
冉觉的阳寿,确实只有三年了,不过却不是吃丹药暴毙。冉彦如何阻挠,也不能以凡人之力逆转天命。
第51章 南音馆
冉念既然开了口, 乔津也不算拒绝,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这事来的奇,他也想着凑一番热闹。
“你要几个人?”
冉念一边嘀咕, 一边扳着指头算。一个打头, 一个断后,一个护左, 一个卫右,还有一个, 打断如烟的腿!
“五个。”
“成, 五个就五个。”乔津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