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红皆视若无睹。
还是说……世子这样叫人心折的男人,居然无法行人事?甄惜心里既惋惜,又有些难过,更多的反而是庆幸,说不出的复杂。但显然,如果一定要在这两个理由中选一个,她更愿意谢映是有隐疾。
甄惜想着事,在上楼的拐角处险些撞上了人,待她看清楚对方,忙道:“臣女无意冒犯禧贞公主。”
朱伊不介意地笑了笑,道:“没事。”也有她走得急的缘故。
朱伊离开后,甄惜转头多看了她几眼。她初见朱伊时,其实很低落。她一直自负颜色,突然间看到一个更胜自己的女子,身份还是公主,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不过……她在家时,家里的姐妹都排斥她,但这禧贞公主,倒是与永安与荣裕公主亲密得很。
朱伊一面陪朱凝在园子里荡秋千,一面观察坐在石桌前的朱绰。朱绰之前一直闷闷不乐,出去一趟后回来,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偶尔还偷笑,傻得简直没法看……甚至连朱绰看宋黔黔时,都不再故作高傲。
朱绰终于发现朱伊在看她:“老三,你这样子看我做什么?”
朱伊坐到她身边,低声道:“你先前中途离开那会儿,该不会是去见了韩允嵘吧?”
朱绰眨了眨眼,老三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她道:“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去湖边随便转了转。”朱绰知道朱伊不喜欢她见那人,哪敢说实话,说完还安抚地捏了捏朱伊的小手。
朱伊蹙眉:“我就是怕你又被别人的花言巧语所骗。”
朱绰好笑地嘁道:“他那张嘴,才不会对姑娘说花言巧语!”说完,对上朱伊的眼睛,悻悻地闭紧嘴。
朱伊问:“所以,你这是与他和好了?”
朱绰想了想,觉得不该瞒着与自己最要好的人,道:“嗯,他答应我要退亲的。”还好奇地反问:“老三,我就不明白,你那时怎么对谢映说放就放了呢,反正我是做不到。”
看朱绰这个样子,朱伊就知道无论她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得暗暗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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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大宴都让人疲累。晚宴结束后,朱伊回到涌莲堂,早早漱洗了躺下,却无法入眠,她心里掐着日子,谢映有三天没来看她了。
朱伊又披了件霞红的外裳下了床,到书案边画起画来。她回想甄惜的舞姿,觉得其实有几处也不是那么精妙,还可以更自然些。朱伊便在纸上勾画起来,寥寥数笔,就是一个窈窕起舞的女子身影。
“公主这是在画自己?”朱伊耳边,突然响起男人略吃惊又含笑的声音。
这么个大美人,若是展现于世人眼中,不知会有多少才子名士争抢着为她作画,居然在深秋的寂夜里自己画自己。
“当然不是。”朱伊红了脸,赶紧解释:“我只是纯粹地画一副闻弦起舞的图。”
见谢映一脸的微笑不语,显是根本就不信,朱伊不由薄怒地辩解:“没见我根本就没画这个跳舞人的脸么?你凭什么说画的是我?我还不至于这样自恋。”
谢映直接笑出了声,这话简直是欲盖弥彰,他想了想,道:“其实就算公主自恋,臣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公主真的很好。”
他这样直接地夸她,朱伊耳根发烫,一时不知答什么,低下了头。
谢映又看向画中轻盈跃转的女子,问道:“公主是很喜欢跳舞的吧?”不然就不会作这样的画。
朱伊道:“算不上,一般而已。”
对于朱伊为何不再习舞,谢映多少也能猜到,无非就是害怕被指不够端庄,以色惑人之类。不免有些怜惜,又觉得暴殄天物。从朱伊舞剑就能知道,她于舞蹈也定然极有天赋,加上这曼妙绝伦的身姿,跳起舞来不知有多动人。别的男人不能看,他以后可是要看的。就道:“公主想习舞就习,只要是你喜欢做的事,都可以做。”
又道:“我来为公主作画。”说着便摘走朱伊手里的笔,取代朱伊,画她刚勾出大概轮廓的女子。
“公主的脸是一定要画清楚的。”谢映开始认真描绘。
朱伊怔怔看着画面,谢映手里的笔似有魔力,画中女子的五官神态简直活了。他根本无需临时再看朱伊,眉眼的弧度便分毫不差。
她又看向谢映,只见男子随手撑在案沿,微勾着上半身,闲散持笔的动作让她移不开眼,突然听他又道:“体态不对,公主的身段并非如此。”
此话一出,朱伊哪还顾得上欣赏作画的男人,赶紧看向他笔下的女子,那丰盈的起伏,柳条样的纤腰,甚至身姿扭动的弧度,都被谢映的笔巧妙地改变,简直是妩艳倾城,再配上画中女子的脸,让朱伊一时看傻了眼。
她就知道,这个人哪会好心帮她作什么画,根本就是随时随地调戏她。“谢映!”若非害怕惊动外面的宫女,朱伊简直想愤声怒吼。
饶是如此,她声音也不算低,谢映转过头轻啄了下朱伊的嘴唇,才搁下笔道:“公主轻点声。”
朱伊被他揽到床边坐着,她定了定神,黑沉沉的眼睛转向谢映,道:“怎么,世子觉得今天的舞没看够,到我这儿来了还想画一画?”
谢映蹙了蹙眉,不明所以的沉默。
朱伊就继续问:“世子觉得,今天的献寿舞跳得如何呢?”
谢映盯着朱伊的脸,慢慢笑道:“那样多的献寿舞,公主说的是哪支?”
朱伊轻哼:“还装,就是你看得最认真的一回。”
谢映低低道:“隔那样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