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婆不由得一笑,说道:“谁说不是呢,我儿子与媳妇都不愿意跟我住,这回侄子一家过来了,还带了个小的,我这家里头就热闹了。哎---我这侄子原来在三坎里有两亩薄田的,虽然收成不算好,可是种点庄稼卖卖,一家子也能活,总比到这城里头给人当苦役的强呀。”。
叶初云闻言,心中不由得疑惑了:“那他们为什么要到城里来投靠您呢。”
“还不是这世道给闹的,外头呀,兵荒马乱的,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如今呀,就咱们这地方比较太平了,这里有郢军管着,谁敢来犯,外头很多难民都往这儿来了呢,你没见街上行乞的人也多了吗?我这侄子呀,就打算过来,跟着我儿子一块做拉货的生意,虽然苦了点,但也不至于饿死就是了,这年头保命最重要。”
叶初云认同的点了点头----
走在大街上,迎着风,她细心地拢了拢包在头上的头巾,心里却总忆起方才七婆的话,到了如今她才知道,原来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人们却认为那才是安心的栖身之所。
或许他是一个独-裁者,但他独-裁的同时却也给予百姓一个安宁的天下。
想起当初自己与他作对而出版的那些评击专栏,现在想想,却觉得可笑之极----这个江山在何人手上又有什么差别,只要百姓过得好、过得安稳,就行了,不是吗?
或许,那男人有他自己的一套统治手段,却岂又是她一个女人能明白的。
脑海闪过一份报道,她的心不由得揪得死紧---那几场爆炸,虽然不是她所主导的,然而却是她间接促成的,十多条人命,十多条命债,每每想起,都让她喘不过气。
叶初云---或许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快乐。
脑海闪过儿子稚嫩的脸孔---她不由得闭上了双眸,孩子,妈所造成的孽,妈一个人去承受,你一定要好好的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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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的小鸟天上飞,草儿摇呀摇,风儿吹到家门口---”口中轻轻地哼着轻快的童摇曲子,调子时而高时而低,声间却是如一的轻柔。
摇篮中的娃儿躺在那里,睁着眼睛,好奇地望着前方,偶尔发出一些“嗯嗯”的声音。
女人在忙碌间,伸出手来,轻轻地推了一下摇篮,摇篮带着娃儿晃动着,娃儿张着嘴巴,无声地笑着。
女人推了摇篮几下,又垂下头颅埋头苦干着---
地上散落着许许多多雪彷制的花瓣,无比的好看,她坐在中央,就像一个花丛中的仙子一般,这些花瓣,要一片一片地粘起来,做成一朵朵的花朵。
剥板粟、做衣架子、缝鞋面---她就是靠这些手工活赚钱糊口的,而这一回,做布花的活,算是轻松的了,所以她得抓紧机会,多做一些来交货。
叶初云估摸着,若完成这一批,就存够钱给孩子买个新的摇篮了,这个摇篮是七婆不知打那个亲戚那里拿来的,很旧,悬着的绳子也花了,虽然她有处理过,但她总是担心篮身不够牢固。
她手巧,动作也利落,没一会功夫,已经弄好了一堆花儿堆在一边。
忙碌间,屋门被推了开来,她扭头一看,竟是七婆。
老人家那一忧虑的神色让她一怔,叶初云不由得就放下了手头上的活,迎了上去,追问道:“七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秋下(三)
第二百一十八章:秋下(三)文/有琳
“小云!”老人家一把抓住她的手,急急地说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我家儿子被抓起来了啦。”
叶初云一听,不由得楞了一下,见七婆伸手抹了把眼泪,泪流满面地模样,她不由得急急地问道:“七婆,您先别哭,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我儿子、媳妇与侄子一大早就去帮着客人拉货出城,这跟以往一样呀,而且那货主已经是老顾客了;可方才就有一个人跑到我家来,告诉我说他们拉出城的是什么违禁品,被官府的人抓了去,要审查呢,小云,你看看这个---。”
说罢,她将手中紧紧攥着的一张盖着红色印章的纸递给她,说道:“那人临走前给了我这张东西,说是官府的发下来的,可我也不认得字呀,你看看这里头说的是啥?”
她的手颤抖,看出来是万分紧张的,叶初云见状,知道事态极严重,赶紧伸手将它接了过来,凝神一看,她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变,不由得说道狃:
“是禁药,七婆,袁大叔帮着人家往外头运吗啡啦,这种药多用作镇痛剂,也是政府的禁药啊,现在正打仗,军队很需要这种物品,可以卖高价,但老百姓是不能随即碰这东西的呀。”
一听她这话,老人家吓得脸色发青,不由得急了,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那---那---这罪大吗?”
一时间,叶初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七婆,这罪大不大却不是她能说了算的,望着七婆那害怕得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心里也极不好受镙。
突然间,七婆一手伸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急切望着她央求道:“小云,现在就剩下我一个老婆子,还有我那什么都不懂的侄媳妇,我们俩对这种事是一点主张也没有啊,你不一样,你读过书、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