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的小脑袋瓜,就这么一动不动成了一樽舐犊情深的石像。
出租车司机路上一直从倒车镜里看着乔楚,期间询问了好几次,也没有得到回应,直到开到目的地,他才发现这个抱孩子的年轻女人竟然晕了过去。这一下可把司机吓坏了,赶忙下车打开车后门,正不知如何是好,不远处有一男一女往他这边看了眼,立刻大惊失色跑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乔楚怎么了?”说话的女人很漂亮,梳着可爱又不失干练的蘑菇头,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狐疑地看了司机一眼。
“她就这么晕过去了,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呀。”司机被那小刀一样的眼神嗖嗖刮了两下,特别无辜。
另一个穿黑衬衫戴眼镜的男人上前,先是将乔楚怀中烫得像熟鸡蛋的小家伙抱出来,对蘑菇头女人说:“开车过来,大的小的都高烧,直接送医院吧。”
司机见这一男一女要将乔楚母女带走,脑子忽然吹过一大把糟心的社会新闻,忙道:“两位,你们认识这姑娘吗?有什么证据证明一下身份?”
男人也不多话,找出乔楚的手机,翻了上面的一个号码拨通。
司机凑过去,见通话人的备注是“陈律师”。
男人口袋里的手机立时响了起来,蘑菇头女人这时也将一辆黑色suv开过来,下车从男人手中接过小孩,男人回身抱起乔楚,顺手塞给出租车司机一张名片。
“多谢这位师傅,我们是她的朋友,把她交给我们就行了,现在送她去医院。”
两人前后上车,绝尘而去。出租车司机还没回过神,连车带人全没影了,好半天才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名片,只见上面写着:陈斯年,锦年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背面是律师事务所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司机见那律所的地址竟然在城市著名的商务区,随意将名片往副驾驶抽屉里一塞。如此草率地解决掉一个人的名片,倒不是司机看轻,只是他知道,这样的大牌律师,就算以后真的惹上了什么官司,也是无论如何请不起的。
能有这样级别的朋友照拂,想必那年轻女人也悲惨不到哪里去。司机砸吧砸吧嘴,收起了一时泛滥的同情心,脚踩油门开车上路,继续为他那一小口生计奔波去了。
乔楚再次睁开眼时,看见床边坐着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人,梳着蘑菇头,虽然岁月已经在这张脸上进行了精雕细琢的打磨,但是少女时代的五官还依稀可辨。
“楚楚!还记得我么!”林不可已经哭成了一只红眼兔子,抓着乔楚干树杈一样的手又哭又笑,“我是林不可啊!林不可!”
乔楚面无表情地看着林不可,看着看着忽然流出了眼泪。无声的垂泪很快变为大声的抽噎,最后竟演变成了两个女人的抱头痛哭。
林不可扑在乔楚身上哭花了妆。上次离别时,明明只是不经意的一次挥手,没想到挚友再次见面,竟然是八年后,中间不知横跨了多少岁月和生死,多少物是和人非。她见乔楚身心俱疲,一副随时都能灭火的残烛模样,即便没哭过瘾,还是强忍着悲喜交加,含着两包眼泪轻手轻脚退出了病房,然后就看到站在病房门口一脸沉寂的陈斯年。
“怎么,我们陈大律师这又在琢磨着掀了哪家的山头啊?”林不可本来长得眉清目秀,算是一号美人,此时顶着晕开的眼线眼影睫毛膏,看着就有点面目可憎,好好的姑娘家,说话竟然带着股不着调的匪气。
“她一个字都没和我提。”陈斯年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
但是林不可却奇迹般地悟了,“孩子生病没告诉你?”
陈斯年眉间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林不可自动将其理解为点头。
不愧是从小混到大的铁三角,就是默契。
“明明不久前才和她通过话,她却完全没有提过小岛的事。我刚刚去儿童住院部办手续,你猜我听到什么?他们说小岛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星期,就在今晚因为家里再也交不出住院费不得不出院。”陈斯年深吸一口气,忽然烦躁地扯了两把领带,“小岛是急性肺炎,她缺钱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她脑子到底怎么想的,就不怕孩子出事吗?!”
“楚楚本来就是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性格……”
林不可这句无心之言彻底点着了陈斯年的炮筒。
“呵呵,我是别人么?”
“斯年,你别这样……”林不可难得严肃起来,安抚地拍了拍陈斯年肩膀。
陈斯年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不可,我觉得小楚现在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我想给她请心理医生……”
“不行!”林不可神色一变,原本散漫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陈斯年,你忘记之前的报道了么?”
陈斯年不说话了,他当然忘不了三年前乔楚刚刚生还回来的新闻。
“知道了。”他闭上眼,叹了口气,“就当我没说过吧。我也是急糊涂了。”
“慢慢来,乔楚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尤其是你,她还指望你和她那好叔叔一家斗智斗勇呢,你可不能倒了。”
林不可出国定居多年,这才刚得到陈斯年的消息赶回来,大概知道乔楚家里的事,但一时半刻出不上什么力,此时见陈斯年冷静下来,她的活就算干完了,眼尖地发现走廊尽头护士站有一小撮白衣天使,正聚堆儿往这边抻脖子瞅。
“喂,你说那些护士干嘛呢?怎么总往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