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的对打演变到相扑,在场的都傻了眼,姜尚尧的手下有心想出阴腿,但两
人扭麻花一样,实在怕踹到老大。其他围观的也都是不怕事的,见两人势均力敌
,时不时齐声吼一个“好”。
但是再大声也盖不住两人的争吵,一会姜尚尧说:“这是为了景程喊你的那声哥
。”一肘正中黑子胸口,接着是黑子愤愤不平地说:“这为了我叔带你跑关系。
”一个屈膝捣蛋。
“我草,你踢哪不行?我马上要结婚了。”
“你大爷的,我也草!你刚才那一锤用不用下死手?”
……
刚吃完晚饭,爱娣就在店门口迎来了专程向她求助的黑子。
区胜中大队长莫名长胖了半边脸,眼眶青紫,嘴唇裂开了几道口子,血印还在下
巴上。
爱娣被唬得退后两步,随即往他身后偷眼望去。
“看什么看呢?帮我找几条止血贴来。”
“我怕你抓贼反过来被贼抓了。”
“我有那么窝囊?”黑子一咧嘴,咝咝地抽气,“快去找几条止血贴,你姐夫下
手真狠。”
“我姐……”爱娣合上嘴,带他进了小库房之后才问,“姜大哥把你揍成这样?
”
这也太侮辱人了。黑子瞪圆眼,“他也好不到哪去,估计这会你姐也才帮他贴满
了膏药。”
爱娣手忙脚乱地找出云南白药递给他,黑子疑惑地问:“我自己来?”刚才赶回
宾馆救场的老梁怎么说来着?
爱娣楞了下,接着拧开盖子,说:“算了,你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
小库房兼做了爱娣的办公室和员工更衣间,货堆旁就是一张小桌,两张椅子一放
,几乎挪不开身。两人紧紧挨着,黑子轻轻一嗅便闻到她身上的馨香。他心里一
乐,打算下礼拜开会时要多多表扬老梁那个区段最近的警务工作。
“你找姜大哥打架去了?”爱娣知道今天黑子答应了见庆娣,所以有此一问。
“道理说不清,当然还是拳头解决。简单,有效。”黑子呲牙,“再往下一点。
”
爱娣白他一眼,“能有什么效?最多出出气。”
“出气也好,我憋了二十多天了。喂,手轻点,你替你姐报仇呢?”
“我早跟我姐说过了,粗人还是要粗办法解决,跟你讲什么道理?姜大哥直接抡
拳头打到你服气就是了。”
“沈爱娣,你哪一国的?什么叫跟我讲不了道理?”
“那我来和你摆摆道理。人呢,再好的关系也要讲个亲疏有别。像我,我就算嫁
给向雷,对他的感情也没有对我妈和我姐深;像你,在你心里,雁岚是个好姑娘
,但是你叔始终是至亲;但是在姜大哥心里,雁岚和景程是他看着大的,就是他
的亲人。这不很简单的事吗?你不理解姜大哥为什么不顾念多年感情,只是因为
你拿自己的标准衡量了别人。”
“你姐跟你说过了?姚家的事?”
爱娣停下手,黯然点头,良久后说:“那一年,雁岚瘦得好厉害。她走前的那天
晚上我们俩其实见过一面……那时我心里就在想,她好像魂儿都没了。”
斗室里只闻黑子粗重的呼吸,静默中他突然开口说:“我叔……这件事确实是…
…”
“人都不在了,”爱娣重新给他上药,“别提了。”
“爱娣……”
“嗯?”
“你会不会也觉得这回是我不分是非,不讲道理?”
“我?不知道呢。不过换了我,我可能和你一样的想法。”
“……再多揉揉,化瘀。”
“手疼的不是你!”
“……爱娣,你想不想结婚?”
正在拧瓶子盖的爱娣闻言站了起来,被她高临下地审视着,黑子吞了吞口水,“
我是说真的,我想结婚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结婚。”
“我不想。”
黑子张口结舌,“为什么?”
“不想就是不想,有什么为什么?因为你太高了,又是当警察的,还喜欢喝酒,
说话又粗鲁……总之,没一样讨人喜欢。”
黑子一副被打击到了的表情,除了喝酒与粗鲁之外,他一直以为其他的都是天下
女人眼里的优点。
“喝酒我能戒,……戒少点。说话爆粗那是习惯,以后我改。你看我还是公务员
,以后旱涝保收的,不会饿了你。至于高,高还不好?你喜欢向雷那样的矮矬子
?”
爱娣垂下眼,将东西收拾好,才开口说:“我是真怕了。”
如果此时向雷在面前,黑子最想做的就是先把他捏死。
“以前你为房子愁,跟了我最起码不会为了这个打架,我房子多。我跟你清清家
底,”黑子咳嗽一声,坐直了继续,“我爸妈是铁路老职工,所以在铁路小区那
有套房,我在单位有套二室的宿舍,这些你知道。我叔给我留了六套房子和三间
铺面,铺面还有四套房子都在原州,其他在闻山,现在中介帮忙收租,每个月收
入也不少。你看,这不要转名字了吗?你要是愿意,都转给你。”
爱娣一脸呆滞,像被飞来的馅饼砸中了脑袋,她心里狂乱地拨拉着小算盘,打出
一串能让人爆血管的零。
“转给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