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在说什么,太小声了,婢子听不清。”韩湛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梨花的声音:“你说大声一点。”
梨花的声音,将韩湛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立即意识到自己刚刚想得太入神了,居然不知不觉中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他连忙岔开话题问:“梨花,我和二弟之间的关系如何啊”
听到韩湛的这个问题,梨花先是一愣,随后想到这位公子自从坠马受伤后,把以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那天醒来后看到自己的那种表情,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对自己这位朝夕相处的婢女尚且如此,更别说其他人了。
梨花连忙回答说:“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兄友弟恭。二公子不光平时对你恭恭敬敬,就连见到我,说话也挺客气的,一点都不摆架子。”
原本韩湛心里已认定自己的这个二弟,就是主使刺客行刺的元凶,但听梨花这么一说,不禁又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他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还是亲自去见见这个二弟,看对方见到自己时是什么表情,基本就能判断出事情的真相。
想到这里,他抬头问梨花:“二公子每天什么时候练武”
梨花想了想,随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大概是戌时吧。”
“现在是什么时辰”
“已经是戌时了。”
韩湛从木桶里站起身,吩咐了一句:“梨花,帮我更衣,我要去花园看二弟练武。”
梨花应了一声,把刚从桶里出来的韩湛擦干身子,又取来早已准备好的衣服,为他一件件地穿着起来。穿好衣服后,她还试探地劝说道:“公子,二公子每日练功都在一个时辰以上,你还是进了晚膳再去吧。”
“晚膳等我回来再吃。”急于了解真相的韩湛,真是一分钟都等不及了,哪里还有什么心事吃饭。但当着梨花的面,他却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与二弟多日未见,正好去叙叙旧。”
“公子,就算你和二公子多日未见,要见面也不急在这一时。”梨花继续劝说道:“还是用了晚膳再去吧。我现在把补丁叫过来,让他把木桶搬走。”
没等梨花走出房间,补丁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脸惊慌地喊道:“公子,不好了,公子,出事了”
“慌什么”韩湛把眉头一皱,不满地问道:“补丁,你慢慢说,出什么事情了”
“回禀公子,”补丁连忙低眉顺眼地回答说:“府君回府了”
“这里是府君的家,他接待完邟乡侯,回到自己的家里有什么不对的”韩湛不解的问道:“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吗”
“公子,您还是去看看吧,”补丁哭丧着脸说:“等您看了就全明白了。”
韩湛听补丁说话的语气,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追问道:“府君在什么地方”
“刚进大门,正朝正堂走着呢”补丁的话还没有说完,韩湛已经一阵风似的跑过他的身边,朝前面的正堂跑去。
进了正堂,只看到里面有两个仆人正在点油灯,韩湛连忙大声地问:“府君在什么地方”
一名仆人朝外面一指,“府君还在院子里。”
韩湛朝门外望去,只见有两排灯笼正缓缓而来。他急忙迎了上去,借助灯笼的光线,他看清楚不久前还意气风发,甚至屈尊降贵为袁绍驾车的韩馥,此刻却是双眼无神、脚步踉跄,四十出头的人,看起来却像一个七老八十的垂垂老者。他甚至没有力气走动,是被两名家仆搀扶着一点一点地朝前挪动着。
等把韩馥安置在正堂以后,韩湛将家仆们打发出去,随即关切的问:“父亲,此刻你不是应该在州牧府,陪邟乡侯饮宴,为何如此愁眉苦脸”
“荀谌、辛评、郭图,”韩馥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道:“枉我对他们礼敬有加,谁知他们一见到袁本初,立即迫不及待地改换门庭。我这个前任的冀州牧还坐在旁边,他们就旁若无人地向袁本初示好,简直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韩湛等韩馥发了一阵牢骚后,小心地问道:“父亲,不知道邟乡侯打算如何安置您”
韩馥神色惨淡,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说道:“荀谌当初曾经说过,只要我把冀州让给袁绍,他必然感谢我的厚德,而公孙瓒也不敢再挥兵南下。这样一来,我不光有了让贤的美名,在冀州的地方也会稳如泰山。谁知今天袁绍居然封我为奋勇将军,既不能管军,也不能管民,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衔。”
听到这里,韩湛暗叹一声,心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韩馥这也是自食其果。但他转念一想,这么大的冀州,不可能只有耿武闵纯两位忠臣吧,应该还有不少的文臣武将,是反对袁绍入住冀州的。想到这里,他又试探地问:“父亲,虽说有趋炎附势之辈,冀州肯定还有忠义之臣,不愿效力于袁绍。不知可有这样的人”
韩馥没有察觉自己和儿子对话时,对袁绍的称呼,已经从邟乡侯、袁本初,不知不觉换成了直呼其名。他想了想,回答说:“今日清晨出城迎接袁绍时,冀州文武基本都到了,只有两人称病在家未来。”
“是耿武和闵纯两位大人吗”韩湛问道。
谁知韩馥摇了摇头,回答说:“耿武、闵纯早已辞官离我而去。今日称病在家的,是谋士沮授和田丰。”
沮授和田丰,听到这两个名字,韩湛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心说在三国演义里,沮授田丰可是袁绍手下最能干的两个谋士,特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