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的工钱可是比卖一天的肉赚的还多,两口子得了这笔意外之财,加上这一次卖掉的大白菜,还有这几天的工钱,凑凑数家里又能添上两亩地,这心越发的安定。
木杨氏梗着脖子,“你想怎样,我告诉你,这可是我木家,是我侄子家!”
“娘!”一声稍稚嫩的男音从院门口传来。
木杨氏转头一看,木意杨正羞愧的站在院门口:“意杨来了,你平时同你妹妹关系最好快同她说说情,把这些大白菜都收了,娘的面子不够大啊!我这当长辈的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正在桌子边登记的木柔桑双眼微眯,随即似想起什么轻柔一笑,接着继续做手中的活计。
木意杨远远看见木柔桑坐在那里,并没有理会闹事的木杨氏,心下叹了一口气,走到木杨氏身边:“娘,咱们回家去吧!”
“那怎么行,村长说了,每家都可以送一定量的大白菜过来。”眼看她再闹闹这银子就要到手了,又怎能叫其飞掉呢!
木意杨满脸通红,觉得有个这样的老娘自己的脸都丢尽了:“够了,娘,这些蔫不拉及的大白菜能用吗?你瞧瞧别人家的。”
随后又想起木柔桑以前教他的《弟子规》,狠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娘,咱们回去吧,这两筐大白菜就算桑妹妹收了,又能卖多少钱?”
木杨氏褐色的眼珠子乱转,随后笑道:“你这孩子,快去同你妹妹说说,这里少说也有三四百斤,也能换差不多半吊铜钱。”
这木杨氏还真会算帐,两箩筐加起来最多两百来斤,到了她嘴里就是三四百斤,再到算成铜钱就是半吊了,木柔桑闻言心中冷笑,她端坐一旁看着木意杨不语,便是要瞧瞧他的心会偏向哪一边,这无疑也是一个考验,决定了他的以后......
木意杨打量四周,不屑、讥讽、鄙视、幸灾乐祸各种不同的眼神都往他身上招呼,唯独没有理解与支持,他的心慢慢的往下沉,整个人如坠冰窟,坚定的目光看向木杨氏:“娘,咱家的这些大白菜并不合格,你看看人家的大白菜又肥又大还很嫩,再看看咱家的,这菜心都没有包住。”
“没包住怎么啦,没包住就不能吃了吗?”
木杨氏尖着嗓子不高兴了,自家儿子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她恨恨的剐了木柔桑几眼:
“你这个作死的赔钱货、臭猪婆,老娘的儿子都被你教歪了,你怎么不去死啊,村口的那条河正好够你用,死丫头,眼里一点长辈都没有......”
木柔桑面带含霜只是看了木意杨一眼。
糟了,桑妹妹这回真生气了:“娘,够了,你不要怪桑妹妹,是儿子求着她教我识字读书,这事有什么不对?你又不是不清楚,咱家哪有银子去读书。”
错,不是没有,只是被木云和木杨氏这两懒货吃光花光了。
“你反了天了,一个赔钱货就把你的魂都勾走了,你眼里还有没有老娘!”她扬起手刚准备打木意杨,结果被他的一句话惊到了。
木意杨红着眼圈梗着脖子看向木杨氏,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打啊,你打我看将来谁养你,将来谁给你摔盆子。”
本朝有规定,家中老人去世,出殡时,长子长孙是要手持牵引,摔盆子以示均为孝子贤孙。
木杨氏就是被他这一句戳中心窝子了,双眼一红刚准备大哭,木意杨又接着开口打断了:“娘,你不要胡闹了,各位叔叔伯伯们,我娘不识字不通情理还请叔叔伯伯们不要责怪。”
接着又用全院都听得到的声音说:“娘,是我自愿随槿弟、桑妹妹识文断字的,这有什么不好,你看秦二婶家的椿树哥,不就是因为识字才能在镇上最大的酒楼里当跑堂的吗?更不要说,桑妹妹明明这两天很忙,晚上还要挑灯给我做袄子。”
小小男孩不懂太多的世理,在他的是非观里,木杨氏这样是欺负弟弟妹妹,他做为哥哥理应站出来保护两人。
院子里的人听了无不觉得木老三家的两兄妹重情重义,纷纷一脸赞同。
“嘿,木家二媳妇,啧啧,你家也就祖坟裂缝冒青烟,碰到这么好的两兄妹。”
“可不是嘛,比木家大姑娘好多了。”
“就是,一个想把外甥女送人做妾的大姑子,能好到哪里去。”
“哟,说不定木杨氏就是看上人家的钱财了,哈哈!”
......
木杨氏在这些邻居的讽刺下再次落荒而逃,木意杨有些担心的看向她的背影,做为儿子,他刚才的话也是很过分,可是,他又不想弟弟妹妹被自己娘作贱。
他来到正在记录的木柔桑身边,低头瞧着她写的簪花小楷,虽说不上漂亮,可是字骨有力:“妹妹的字写得真漂亮。”木意杨不无羡慕的说道。
平时,为了节省银钱,木意杨都是用沙盘写字,都没有摸过纸墨。
木柔桑听到他的声音才从帐册里抬起头来:“意杨哥,我与哥哥商量过了,今年过年期间,白日里你便留在我家,每日早饭后过来晚饭后回去,我哥会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指点你一下功课,待来年春耕时,意杨哥随同我哥哥一起去刘秀才那儿上课。”
“真的?”木意杨原以为木柔桑只是说说,结果没想到这事儿成真了,一脸激动,手足无措地望着她傻笑。
木柔桑对上他充满希望的双眼:“是的,意杨哥,这些天我会很忙,你先把之前学过的温习一下。”
想了想决定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