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恤黑色运动裤的男生走了前来,他戴着白色的口罩,整个人阴郁又颓废。
李莱低头,站在台阶上俯视他:“你迟到了四十五分钟。”
“头痛鼻塞,起不来。”冯析大步跨上台阶,抖了抖肩膀,瞥她,“穿得这么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相亲的呢。”
“出门前打扮自己,让自己显得得体齐整,是出入公共场合的基本礼貌。”李莱扫了一眼穿着随便的冯析,“相反,你就太不尊重人了。”
“这是你们女人买新衣服的新借口?”
“呵,我们买衣服什么时候需要借口了?”李莱轻蔑的笑了一声,大步走向展馆内。
冯析:社会我莱姐,话狠人又美。
李莱之所以选择冯析跟她一起欣赏摄影展,其中的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他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比如现在,李莱在前面或走或停,他跟在后面绝不轻易搭话,最多自己咕哝两声。
然后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在前面欣赏作品,一个戴着口罩的“保镖”在后面亦步亦趋,重点是这“保镖”比“雇主”都还屌,一脸冷漠,也不见他说什么话。
李莱正驻立在一副黑白照片面前,一个穿着蓝色带闪的高跟鞋的女人若无其事的靠近她。
李莱往旁边侧了侧身,女人跟着她迈了一步。
‘“您……”李莱从照片上收回目光,看向这个一脸警惕的女人。
“姑娘,你被人跟踪了。”女人压低声音说道。
“……”
“别回头,就是你身后那个戴口罩的男人,他一直在跟踪你……”女人偷瞥了一眼冯析,“别害怕,我学过柔道,他看起来不是太强的样子,我能对付。”
李莱:“……”
“冯析,你过来。”李莱转身,对着“跟踪狂”招手。
“什么事?”冯析走上前,插着裤兜,一脸拽相。
李莱笑着对热心的女人说:“他是我的朋友,对摄影不是很感兴趣,让您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女人愣了一下,说:“姑娘,你别是被他威胁了吧,现在是法治社会,有什么困难要说啊……”
冯析皱眉:“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有歹意了?”
“喂?呵呵,没礼貌的男人。”女人冷笑一声,看向李莱,“长这么漂亮男朋友却是这种人,可惜了。”
说完,她戴上墨镜扬长而去。
李莱amp;冯析:莫不是遇到了神经病?
“你为什么会喜欢摄影啊?”走出展馆,冯析终于有机会问道。
李莱:“小时候就喜欢,感觉从照片里可以看到好多个世界,很迷人。”
“直接说世界的多样性不就行了?”冯析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我要去‘蓝调’,你去吗?”
“现在?”
“听说鲁哥又编了新曲,去看看?”冯析拉住车门问她。
“行。”
两人上了车,一路朝着酒吧一条街去了。
鲁哥的“蓝调”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意清淡,比起隔壁热歌劲舞的酒吧,这里就显得有些空荡而寂寥了。
冯析兴冲冲地奔着鲁哥新谱的曲子去了,李莱则坐在演奏台的正对面,举着歌单研究。
“小莱,上来玩儿。”吉他手小红擦拭着自己的吉他,带着笑招呼李莱。
李莱放下歌单踏上舞台,现在是下午五点,酒吧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李莱顺手拿起一旁的萨克斯戴在了脖子上,擦了擦嘴头,闭着眼吹出了一段《ime》的前奏,一旁打着瞌睡的鼓手坐了起来,敲着鼓点配合她。小红笑了笑,将吉他挂在了身上,然后拨动了一个和弦,三人默契地配合起来。
“…………”鲁哥靠在吧台上,用指关节敲着节拍,哼了起来。
“莱莱才是最适合登台演出的艺人。”哼转头对冯析说道,言语间不乏欣赏。
冯析盯着台上,敲着响指,说:“她是为音乐而生的,音乐就是她另一双看世界的眼睛。”
到了萨克斯独奏的一段,李莱闭着眼,手指灵活地翻飞,脚尖点地,随着节拍晃动。
爵士的慵懒和倦怠劲儿被她展现得淋漓尽致,黑漆漆的大厅里,她抱着萨克斯,腰部灵活地扭动,气息平稳,从萨克斯里流淌出来的曲子都透着一股懒怠的劲儿。
“她的病怎么样,完全好了吗?”鲁哥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两三个烟圈儿。
“差不多。”
“天才都得患点儿我们常人理解不了的病,正常。”鲁哥嘴角带着笑,性感的胡茬也似乎释放着善意。
冯析没有说话,端着一杯清水摇晃着,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李莱的曲子里。
有些人骨子里就带了音符,稍微晃动便成了一首绝唱。
六七点的时候有零星客人光顾,李莱和小红玩儿得兴起,即兴演奏了一段摇摆乐,小红吹着小号,李莱换了单簧管,浑厚的小号配上单簧管深沉的低音,颤音又窄到宽,由慢到快,李莱和小红对视一眼,像是pk一样,谁也不让谁。就是这样炫技一般的演出吸引了台下客人的注意,等到一个颤动的尾音结束的时候,居然有掌声响起。
“这是新来的乐手?吹得不错。”蒋思铭笑着抚掌。
服务生笑着说:“她可不是我们老板能请来的,就是朋友,偶尔来玩玩儿。”
“是吗?那你们老板应该多请她来玩一下,说不定能拯救你们这里的生意。”蒋思铭轻笑。
服务生也十分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