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示意苏淮可以出去了。
但也就只有几步,苏淮又停了下来,转过身看陆沉,说:“沉哥,我和怀音谈了谈。”
他睁开眼睛,眼底落在一片光影,流光绮丽,如同他人一般:“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告诉她。这个世界并非绝对,她还很年轻,以后还有很多可能。”苏淮说:“她答应我了。”
“很好。”
如同长久所求,终于到了尘埃落定的一刻。但为何觉得她的同意会如同晨钟暮鼓一般落在心头,令他惴惴而难安。
怀音这几天有些心不在焉,走楼梯的时候晃了一下神,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好在没有几层,没有折断脖子,但是卡在高跟鞋里脚腕却剧烈的疼起来。她扶着扶手挣扎着站起来,强撑着走了几步,只能无奈的给打电话。
姑娘来的很快,看到她狼狈的样子瞪大了眼睛,无奈的将怀音的胳膊搭在自己的颈子上,一手搂着她的腰肢带着她往前走,期间还不忘嫌弃她:“告诉了你不要自己到安全出口来,你看现在,出事了吧?”
金棕榈里的荷官与其他赌场并无二致,人人眼中盯着的,除了美钞还是美钞。人情淡薄,习惯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但是这世上总是有些变数,如同第一眼看到怀音的时候就想,这个娇小的姑娘有些不一样。
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是对的,后来怀音果然成了她在这里仅有的能说得上话的人。
很高,净身高有一七五。怀音比她矮了整整十公分,缩在她的怀里像一只,唔,想了一下,小鹌鹑。
扶了怀音回更衣室,又找了领班给怀音请假。她那双脚站着都是困难,怎么可能工作。最后,亲手将怀音送到了每天接送她的那辆黑色的车子上。
怀音缩在后座,盯着车窗外不停闪过的景色,目光骤然一停,然后对司机说停车。
车窗徐徐降下,有风顺着缝隙拂到她的脸上。lv一月的风干燥中带着些微冷冽,乱了她的头发,也让她的呼吸有些紊乱。
修长的身形斜斜的倚靠着车门,微垂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神,或许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扬起头来。四目相对,陆沉眼神微动。
他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她。张了张嘴,觉得嗓子处有些干哑。
“在等贝涟漪?”反倒是怀音,和往常一样的问他。
她微扬着下巴,脖子的弧线流水一般轻柔,穿了一件小v领的衬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很美,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嗯。”他点头,忍不住解释:“她今天回国,我送她到机场。”
贝清辉是个尽职的哥哥,他看出了贝涟漪心中所想,所以非常识趣的在三天前就飞离了lv,并适时地,将贝涟漪托付给了陆沉。
“哦。”怀音点头的时候,落在肩上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映着落进来的日光,光影一般的滑动:“我不耽误你,先回家。”
“好。”
贝涟漪提着行李出来,一眼便看见了背对着她的陆沉。她提起了行李,小心的走到他身边,想吓一吓他,但是他很快的转过身来,打破了她的意图。
他左眉微挑,拿目光询问她。
贝涟漪放下行李箱,笑着道:“本来想吓你一下的,可是你动作太快,没有实现。”
“我不喜欢这样,没意思。”他说完,拎起她的行李箱安置在后备箱,转首看她:“走吧。”
一瞬间,贝涟漪心头涌上了一股怪异。但是对上他微微含笑的眼睛,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也是,好看又成功的男人,怎么可能没点脾气。可是越这样,得到他的时候,才越有成就感。
几天没有回来,宅院里一切照旧。只是客厅里多了几支花,除了休斯太太爱的鸢尾,多了百合与铃兰,还有,一只医用药箱。
陆沉脱了外面罩着的风衣扔到一边,靠在沙发上,揉了揉不适的后颈,问:“谁受伤了?!”
“怀音把脚扭了,dres过来看过,说没有什么大事,按时喷药用喷雾,养几天就能下床了。”顺便的,苏淮将喷雾放进药箱里,想着待会要把喷雾给怀音送上去。
“怎么搞的?什么时候的事?”他心头一滞,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见过,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在金棕榈的时候,没法上班,所以就回来了。”苏淮摊手:“啧啧,肿的很有艺术。”
隔着虚掩的门,怀音在讲电话。
声音软绵,带着撒娇的鼻音,软的厉害。偶尔会笑起来,脆生生的,像风拂过风铃发出的清脆声。
陆沉在门口听着她的声音,眼前浮现的是她此时的脸庞。定然唇边带笑,两颊染绯,活色生香。不同于在他面前时的距离,和小心翼翼。
他等了许久,等到怀音挂了电话,等到她躺下,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然后,悄无声息的推开了房门。
此时天光尽退,房间里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院子里的夜灯透过缝隙落下一线光影,散落在被子上。她平躺着,黑色的长发波浪般铺散在枕头上,有几缕垂在脸颊,随着她的呼吸微微一动。
手边散落着那本她看过无数次的《小王子》,眼见有垂落到地上的可能,陆沉将它拿起来,被她着重标注的那一句,是小王子和狐狸的对话。小王子对狐狸说,正是我为我的玫瑰花费的时光,才使我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陆沉心头重重一跳,有什么东西好似要穿过藩篱挣脱他的桎梏。他忍不住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