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几个姑娘总是衣饰相同,连明潼都穿得一样,明洛只当这回又要穿那一身了,叫明沅一下点住鼻子。
“你呀,怎么好看怎么穿,身上的首饰衣裳再不能素了。”明沅一向是最知纪氏心意的,便是明湘明洛不管嘴上说不说,心里却都明白,明洛一听这话,掩了口就笑,倒是明湘,心里喜欢赵静贞的,可却不愿意踩了袁妙:“这,总不大好罢。”
明洛叹口气:“好不好,是咱们说了算的?我知道四姐姐心眼儿好,也得看对谁。”袁妙的衣裳簇新,首饰也是新打的,想是袁氏叫她换了来的,又不曾量了身做,裙摆衣袖长了几寸,明洛眼睛最毒一眼就看出来了,却不曾往那上头想。
到得那一日,明洛的眼睛沾在明潼那身五彩凤凰通袖袄裙身上,看看自家身上那一身,松一口气,要不是明沅说那一句,她这会儿还穿着当季发的衣裳呢。
虽是去赴宴,也不能空着手去,明潼昨儿打听的清楚,叫厨房里备下春盘来,二十来人有拎着食盒捧着酒瓮的,俱在门上等着。
纪氏往几个姑娘身上一打量,微微点头:“虽是亲戚家,也得讲礼数,别叫人背后说你们不知礼。”
连沣哥儿都穿着万字锦地的蓝绸衫儿,打扮得很是精神,他给明沅带的常来上房,倒不怎么怵纪氏,只乖乖站着牵了明沅的手,跟在几个姐姐后边往北府里去,一路走一路拖了明沅的手问她:“我们是不是去二哥哥家?”136
☆、第137章蜜馓子
颜家是兵祸起的家,当年进城时候那些个兵头占下华屋亭园先是给自己居住的,官家收拢起来,有权柄大的占了不肯去,便破费些个银两买下来。
颜家祖宗买了这个园子来,一代代的东修一道西修一道,先还按着三间七架的制式来,一代代传承,不独民间便是官员也不十分苛求这些,到这些年规矩越发松散,宅子便越修越精细了。
颜家这个祖宅是从别个手里盘下来的,那些个当兵的俱不是善茬,能搬的东西搬走了,搬不走的东西便拿了棍子一通烂打,连雕花窗飞罩门这些也一并破损了,走的时候且还嬉笑,说是帮下位家主改门换庭了。
这些个荒废的院落便是一间间修起来的,先是末等的,只家里有些钱钞,却也按着三间七架修了起来,刷的土黄梁栋,黑门铁环。
等到了这一代,官儿还没升上五品,已然修起三间三架的正堂来了,如今更是缀上了青碧瓦兽,别个说的朱门fēng_liú,没到那朱漆大门的品阶,又怎么fēng_liú得起来。
上一辈儿把院子一分为二,到这一代了,大房的还是归大房,只把二房的一分成二,颜连章跟颜顺章两个划分了东西,上边那一大块都是颜丽章的。
姐妹几个还不曾赏玩过北府的花园子,只知道北边府连着湖的,借了活水来,倒比自家园子里的大的多,还能坐了窄船采莲藕。
袁氏早早就等着了,姑侄两个果然打扮的鲜亮,袁妙到这样大,也只年节的时候穿一穿织金的妆花缎子,打眼一看,来的四个身上穿着的似金非金,倒像是裙幅里头埋得金线,走动起来隐隐闪现一点流光,再要细看却又不见了。
袁妙哪里见过这阵仗,见着人来倒有些气怯,叫袁氏扫了一眼:“你这是作甚,挺直了,这几个还能活吃了你?”
袁家这一代已经无人作官了,科举那条道走不通,到袁老太爷过身,只余下些财产,靠着几个姻亲帮衬,只在乡下作个富家翁,家里有个姑太太嫁进这样好的人家,出了个王妃又要出个侯夫人,袁家一家子都说是积了德有福报,只万事总有点不完满,这个嫁的这样好的姑太太,一直没生育。
袁氏是大房的嫡出女儿,说亲事的时候,是在她跟另一个妹妹之间挑出来的,颜家老太太说得一句,为长为尊家里教出来的更好些,本来就是无可无不可的,因着这句话,把袁氏聘了回去,袁家二房的妹妹就嫁在了乡下。
本来是桩扬眉吐气的事儿,哪知道等二房那个都生到第二胎了,袁氏的肚皮还只没动静,捏着这一桩,倒成了制胜袁氏的法宝,年年月月只逢着节庆都要说一回,二房的婶娘还道:“还是咱们丫头福气好,花着生。”
袁氏为着自家肚皮不争气,没吃着什么妯娌的闲气,回了娘家倒叫娘家人挤兑,乡绅人家最讲究这个,多子才是多福的,有了新生儿街坊四邻都要送红蛋,不论儿女都要做满月。
袁氏无子不说,连个女儿也没有,很是受了些冷言,不到大节,都只送了攒盒回去,可想也知道,那吃了她的,还得再叹一句,大姑娘是个命苦的,命里头无子呢。
等到明蓁选了成王妃,袁氏立时跟着水涨船高,原来那些仗着肚皮争气,在她跟前说三道四的姐妹们,忽的哑巴了,恨不得把原来吐出来那些个俱都咽回去。
袁氏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反倒拿起乔来,娘家三催四请的只不肯回去,五回里头有三回她说在忙着预备婚事,她是隔房的婶娘,可却是大房的媳妇,总归要出力的。
这回回去又把家里同侯府结亲的事好好宣扬了一通,哪一个不叹她命好,她把心里的打算同嫂嫂一说,嫂嫂笑的见牙不见眼了,立时收拾了东西出来让女儿跟着过门。
女儿心里怎么想一句也没问,若能嫁进颜家,还相看什么乡绅家的儿子,袁妙叫人送了上车,跟着姑姑到了颜家,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