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洵站在殿外,他二哥的寝殿门并未关上,隔着纱帐,他能看到他二哥微微俯首。
这是什么情况,他救的人,却让他二哥去亲吻那被救的人?
虽然他没有要亲吻那夏晚,但总也觉得不能平白让他二哥占了这个便宜。
他没意识到的是,亲吻夏晚,在他脑海深处,是一件占便宜的事。
他过来,是想问问夏晚,方才在大火之中,她为何会突生神力,一脚踹开了那根燃着火的房梁的。
那根房梁重至少几百斤,猛地燃着火塌下来,足以将两人都压垮在里面,那样,两人就都凶多吉少了。
关键时刻,还是夏晚自己救了自己。
他想问问,她是如何做到的。
眼看着他二哥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他便出声道:“二哥……”
墨景梵猛然起了身,仿佛被人窥见了内心最不堪的心思,向来冷静理智的人,脸上竟然是惊惶的神色。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世俗礼仪中,她目前还算是他的长辈。
如此实在是大逆不道。
墨景梵起身,掀开纱帐走了出来:“何事?”
“她睡着了?”
“是。”
“哦,那便算了。”
两道昕长的身影立在朱廊下,墨景梵沉声开口道:“听闻是你冲进大火中救了她?”
墨洵点头:“是啊。”
“可我听闻你和夏晚不太对付,为何会在这危急关头……”
“再不对付,好歹她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不至于如此见死不救。”
“嗯,所言甚是。”
“二哥,我回朱雀阁了,你也早些歇息。”
墨景梵微颌首,离开了自己的寝殿。
宁慈阁内,夏月跪地上,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四公子是如何舍生取义地救夏晚于水火之中的。
大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出现这等妖孽,是我王府的不幸,她入了这王府,灾祸连连,我岂能容她?”
“大夫人英明啊,若留她在府中,我只怕她和诸位公子之间纠缠不清,让王府成为旁人口中的笑柄啊。”
大夫人一记眼刀过来:“还用你说吗?”
还不是因为她的渊儿一直护着那祸水。
她没法做渊儿的主,她总是忌惮着那个自己都看不透的大儿子,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夏月见大夫人并无表态要惩治夏晚,情急道:“夫人,今夜四公子为了救夏晚,可险些命丧大火之中啊,您若不严惩她,何以立威呢?”
“放肆!你一个奴才,胆敢对主子的事指手画脚。”
夏月这是戳到大夫人的痛处了,她确实不太想和自己的儿子对着干,旁人不敢说而已,但夏月这么逼着她严惩夏晚,实在是让她下不了台。
惩罚夏晚的事倒是可以缓一缓,现下她有火难平,那么,就找个人泄愤吧。
这自说自话的小丫鬟,倒是个很好的人选。
夏月顿时慌了:“大夫人,我错了,我错了!”
“在主子跟前,竟敢不自称奴婢,目无尊卑,来人,给我掌嘴。”
嬷嬷走上前来:“夫人,掌多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