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这般防备,这是长年累月形成的,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如此。
姜妘己的面上展开笑颜道“师傅早。”
竹子柳温软和煦地应了她一声,转身取过他准备好的竹筒和半片衣衫,沾了水替姜妘己擦拭面容,又替她重新挽了发髻。
她的模样看上去太过落魄,就似被人欺负过一般。
姜妘己僵着半边身子,由着竹子柳五指成梳地替她收拾秀发,挽成一个飞云髻。
她的三千发丝握紧在竹子柳的手中,他装作不经意一闻,她发间独有的香气溢入他的鼻息深处,他不由得闭上眼睛体会。
他替她挽好发髻道“好了。”
虽没有镜子,姜妘己亦是知道竹子柳肯定挽得极好。
竹子柳复而起身,取过他捣碎的药草道“我替你上些药。”
姜妘己扭头才看到,她的肩膀上不知何时已经被竹子柳重新包扎过,昨夜她竟然毫无知觉。
他轻轻替她解开他衣衫包裹的伤口,又轻轻放上些许药草掩了她的伤口,又小心翼翼地用布条包好。
她看着他这一身破破的衣衫笑道“师傅,你的衣衫好有个性啊!”
他的衣衫缺了好几块,看上去很是狼狈,可是他却毫不在意,竹子柳便是这般淡然,随意。
纵使他身上的衣衫残破,也掩不住他身上的万倾风华,高贵淡然的气质。
竹子柳亦笑起来道“是啊,没事,我的人应该快要寻来了。”
姜妘己的笑意凝结,抬头向窗外望去,可是并无人影。
她思索片刻,竹子柳身为夜郎国君,怎会没有贴身护卫,纵然失散,他们两个消失了这么久,护卫也该找来了。
她的心头飘过一丝怅然。
竹子柳起身拉开那并不结实,摇摇欲晃地木门,阳光直射进茅屋,床榻之上的姜妘己犹自闭上眼睛,慢慢地睁开,却见屋外密密麻麻地站了许多男子。
她紧张地登时一跃爬起,惶恐道“师傅!”
她以为这是那些蒙面人,可走近一眼,这些人穿戴似普通人,浑身头透着一股凌烈之气,不似那些埋伏他们的人。
竹子柳转身道“别怕,他们是我的人。”
姜妘己这才舒缓,吐出一口气。
“师傅,我们现在怎么办?要送我回大滇么?”
“你想回去么?不想报仇了?”竹子柳的眸光带着询问。
“我当然想报仇,可是我不放心若豆。”姜妘己记挂着若豆。
“放心,黄烁已经护送他回大滇了,过些日子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南越。”
竹子柳又一次为姜妘己改变了计划。
“南越?去那里做什么?”姜妘己满腹疑惑,她的仇人可是在大滇呢。
难不成师傅是要借道南越?绕进大滇?可是那不是多走了许多冤枉路么?
“找人。”
竹子柳伸出手,其中一人将自己身上的包袱取下,递给他。
竹子柳又递给姜妘己道“进去换身衣裙,我们就上路。”
姜妘己呆若木鸡地接过,转身进了茅屋,她再出来时,竹子柳已经是一身崭新的白色衣衫。
不远处还有许多马匹,竟还有一驾马车!
☆、205生死不明
若豆回到大滇的同时,带回了姜妘己下落不明的消息,太后不相信姜妘己会死,施加压力让尝羌派人沿路去找。尝羌这才派了四路兵士向去夜郎的方向去寻。
若豆死活要随他们一同前去,尝羌不准。
尝羌千恩万谢了一番黄烁等人,赏赐了他们不少东西,庄泓赦听闻是孟氏一族将庄少昕和庄少阳砍伤,气得当场就要集结庄氏的人马前去拼命。
庄少阳与庄少昕只剩下半条命,人事不省,庄泓赦只差没命人一把火烧了孟府。
尝羌好劝歹劝终于说服他不要冲动,等找到铁打的证据他一定会出手惩治孟氏,眼下并无直接证据表明就是孟氏所为,在关键时刻,若豆把黄烁提前交给他的那些蒙面人使用的兵器呈给尝羌。
庄泓赦立即派人暗中监视孟氏一族的动静,有人禀告他,孟奕已经许久未露面,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想难不成孟奕受了重伤,在哪里偷偷休养?
尝羌见到若豆呈上的兵器时惊得摔落在地,那兵器上有孟氏一族的族徽,他怒吼着质问若豆道“若豆,这兵器当真是那些蒙面人用过的?”
“是!”若豆毫不含糊地回禀道,语气笃定有力。
因为殿内只有尝羌与若豆,尝羌深吸一口气,问道“这兵器之事你可曾泄露给别人?”
“兵器一事庄氏一族已经知晓,还有父王。”若豆打算这次破釜沉舟,实际上他手上有蒙面人兵器一事,是他故意透露出去的。庄氏才得知立即就找到他,要求查看兵器,他也不隐藏,给庄泓赦等人看了。
庄氏的人当时面色暴怒,但强忍着未当场发作,他们回了庄府,就立即派人暗中围了孟府。
这时尝羌知晓庄氏亦知道兵器之事,气得摔了案几上的茶杯,吼道“谁让你告诉他们的!”
尝羌一直防着这一日,孟氏与庄氏正面起冲突,会祸及江山的根本,现在看来已经是大势所趋,并不是他能左右的,这一日终是来了。
若豆吓得大哭道“舅舅跪下求我给他瞧瞧,若豆不忍心,而且少阳和少昕被他们砍得半死不活,只剩半口气,父王您没瞧见当时他们两个怎么护着若豆和姐姐,他们拼死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