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说吧。”
“是,陛下。陛下,此案关系重大,臣建议,陛下下一道指令,没有陛下谕旨,任何人都不能干预此案,免于幕后之人暗地里下黑手。”
皇帝深以为然,“准了,凡与此案无关着,任何人不得进入刑部。”
这,分明就是堵死了萧承泽的路!
萧承泽只觉得头部眩晕,似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然而,有一个影子却频繁出现在他面前,熟悉而又陌生。
他从未尝试过如此恨一个人,现如今,季裳华就是他最恨的人。他后悔了,早知她是一头恶狼,他就该一早将她杀了,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进退维谷的境地。
很快,张义就审查出了结果,于鹤轩的妻子,季菀华招认了!
她亲口指认,于槐和于鹤轩利用行商之便,通敌卖国,她偶然听见,却被这父子俩发现。若不是她以身份相要挟,于槐忌惮她季家女儿的身份,早就被杀了。
但是为了防止秘密泄露,她们将她关了起来,若不是今日刑部尚书突然带人搜查,打他们知道措手不及,季菀华早就提前被杀了。如今,于家所有人都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她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
季菀华说的义正言辞,且又是于鹤轩的妻子,她是于家的人,她说的话应该可信!
如今,也算是人证物证都齐了。
张义问道,“你可知幕后指使是谁?”
季菀华回忆了一下,似乎要完整的回想起来有些困难。她皱眉道,“好像……那日我听见于鹤轩说,渊沉来信了……渊沉是谁,我并不知晓……”
渊沉……
张义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眼眸光一炯,渊沉,不正是二皇子的表字吗?
素日里,官员都会称他“殿下”,萧承泽这个名字几乎都不会用到,表字更不会宣扬的人尽皆知了。突然听到“渊沉”,就连他一时都没想起来,更别提是季菀华了。
再者,一个人的表字只有亲近之人才能称呼,难不成于槐父子是在为二皇子做事?
不管有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他第一时间就将此事秘密告诉了皇帝,皇帝命他继续审问。
可张义听得出来,皇帝已经是及怒了,然而,这一切都在秘密进行,除了他和皇帝,再无第三人知晓。
二皇子府。
自从于家人以“通敌卖国”为罪名下狱之后,三日来,萧承泽没有一天合眼的。,他神情疲惫,形容憔悴,眼睛里布满血丝,下颌都长满了青青的胡茬。
他此刻正焦虑的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连日来的担心,他的精神已经受不住了,可是还是不肯去休息。
也是,有一把砍刀随时会掉下来,换成任何人都无心睡觉的。
二皇子心情焦躁,夏言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试着劝慰道,“殿下,您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安歇了,未免损伤身体,还是去休息吧……”
萧承泽终于停下脚步,闭上眼睛,“眼下这种情况,我如何能睡得着?”他看着夏言,“先生,你说,本殿该如何是好,难道本殿这次真的穷途末路了吗?”
“这……殿下……”夏言心中叹气,这个大麻烦还真是无法解决,“此案主要是审理于槐父子贩卖私盐,暗自运送钱财和兵器给漠北,殿下和属下都清楚,此乃栽赃陷害,张义又是个油盐不进的,也不会为人收买,于槐父子应该不会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萧承佑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明亮,他恍惚的心情似乎清明了不少。
今天天气一直很阴沉,东风吹的很急,一夜之间,百花摧残,四处零落。
“本殿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怕本殿舍弃季鸿茂,让于家取而代之成为摇钱树之事被于槐父子说出来。那么父皇便会知道于家早就是我的人,一个皇子,无谋反之心,拉拢第一首富做什么?父皇心怀疑虑,只要有一个苗头,父皇就会下令张义顺着往下查,那么就一定会查到,本殿曾经结交季鸿茂等朝中大臣,接着就会查出科举舞弊是我主使,汤宗不过是一个替罪羊。皇室之中,最忌讳皇子结党营私,结交大臣,觊觎太子之位!这三个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大罪!即便于槐没有指认我主使他通敌卖国,我也完了!你明白吗?!”
萧承泽越说越怒,到最后声音都在颤抖!
夏言也是仓皇失色。于槐父子“通敌卖国”不过是个导火索,目的不过是为了审查于家。若是于槐父子受不住,招认了二皇子指使他暗暗给漠北送兵器,二皇子会完。若是他不认,那么科举舞弊一案也会被发现,二皇子同样要完。总之,对方是的计划密不透风,就像一只铁桶,牢牢的将二皇子困在里面,无法脱身。
“为今之计,只有杀人灭口,可是刑部轻易进不去……”夏言犹犹豫豫,还是说了出来。
二皇子一下子握紧拳头狠狠砸上了几案,只见几案摇晃了一下,两只茶盏落到了地上,“哗啦”两声脆响,就像一柄利刃跌落地上,夏言惊的倒退一步。
“殿下……”
下一刻,就看见二皇子的手鲜血淋漓,几案也被砸了一个凹槽。
夏言想要关心他的伤势,可是又不敢,只是看着二皇子随意拿起一方帕子擦了擦鲜血,然后不知疼痛一般,将帕子丢在地上,也不叫大夫不上药。
“杀人灭口?”萧承泽嗤笑一声,似无奈似自嘲,“谈何容易?”
夏言绞尽脑汁的给二皇子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