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承佑眼中,自己的母妃或许是冷漠无情的,或是坚强的,但是从未像今日这般露出失落的表情,他未免有些担心,想要宽慰她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他这才发现他与晋王妃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
他站立在晋王妃面前,第一次觉得不安局促。
见他不说话,晋王妃道:“你今日来还有何事?”
“无事,就是来看看母妃,儿子常年不在府中,不知母妃身体可还康健?”
晋王妃身穿一袭青色华服,长长的裙据迤逦在地,她面容清雅,举手投足间从容高贵,就如一直青莲,清冷却又动人。
从这一点上看,萧承佑的性子倒是和她很像。
她转过身,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我很好,你无须记挂。若无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萧承佑在原地站了半晌,才道:“儿子告退。”
萧承佑走后,崔嬷嬷忍不住道:“王妃,您这是何必呢?”
晋王妃似乎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他是我的儿子,我对他何尝没有感情,即便他”她顿了顿道:“但是一想到箫景和那个男人对我的欺骗,使我不得不走上这条路,我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晋王妃口中的箫景和就是晋王了。
崔嬷嬷也嬷嬷叹了口气,外人只觉得晋王府的女主人风光无限,却不知晋王妃的痛苦
季裳华原本正和云雁漫步,突然从前面越过一个人影,那人生的白白的皮肤,清秀的眉眼,锦衣华服,手持折扇。此刻正拦在季裳华面前,嘴角是一抹肆意的调笑,一副纨绔子弟的形象。
这正是延平郡王萧承信,也是孙太后的亲孙子,祁王的嫡次子。当今太后是宫女出身,在宫中经常被其他妃子嘲笑,先皇也不是十分宠爱她。好在她有机会照顾了几年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康庆帝,康庆帝在登基为帝时尊她为太后,就连孙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她的亲生儿子祁王虽说平庸无能,但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有很多人巴结讨好。
“季小姐。”见季裳华明显惊诧,他又唤了一声。
见他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季裳华心中起了厌恶之心,却不得不行礼道:“见过郡王。”
语罢,便要告退。
可是延平郡王却拦在了季裳华面前,“哎,季小姐为何如此着急?”
季裳华不想让云雁出手惹上这些尊贵的人,不得不耐着性子道:“家中祖母正在等候,臣女必须马上回去。”
“本郡王一会派人用轿子送你回去。”延平郡王不打算让开。
上了凌霄寺还用轿子,这个延平郡王果然是只知享乐的纨绔。
“多谢郡王好意,只是臣女并不需要。”季裳华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延平郡王似乎没发觉季裳华对他的厌恶,语带调戏道:“早就听说你是京都第一美人,可却是没有机会相见,今日一见才发现你比传言中更美,尤其是这双眼睛,勾魂摄魄,让人心痒难耐。”
越说越是露骨!季裳华冷声道:“郡王还是谨言慎行的好,毕竟郡王身处佛门,还是该收敛些。”语罢,竟是直接离开了。
延平郡王这个人是出了名的fēng_liú好色,尤其喜欢抢夺官宦人家的小姐。今日看见季裳华这等绝色,岂会轻易放弃,他又追上去想抓住季裳华的手臂,可是关键时刻,他被打了一掌,一个趔趄,摔倒在石子甬道上,他捂着臀部骂骂咧咧道:“是哪个不怕死的敢推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你觉得应该是谁?”一道冷沉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
他下意识睁开双眼,却是猛地一个激灵,话都说不利落了,“堂堂堂兄。”
萧承佑凤眸如雪般冰冷,“知道是我还不快滚!”
延平郡王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转身就跑,那架势,就像老鼠遇到猫一般。季裳华见状突然觉得好笑,看来这位晋王世子,在皇室中的人缘不太好啊。
季裳华施了一礼,“多谢殿下世子出手相助。”
萧承佑身姿挺拔,轮廓分明,在阳光在照耀下如精致的雕像一般,他慢慢道:“无须多礼,季小姐帮过我,我帮你这种小事是应该的。”
季裳华眼眸清艳,“世子已经帮过我了,因为世子愿意帮忙,大舅舅才免于被暗箭所伤。”
萧承佑一愣,然后道:“无论你怎么说,终究你对我的帮助大,若非是你提前洞悉一切,这场战争也不会如此顺利。”
他也没忘记季裳华从未透露过她是如何‘未卜先知’的。
萧承佑并不是喜好美色之人,但是季裳华却是他认识的女子中最聪慧特别的,再加上皇帝有意赐婚于他,不由对她多注意了几分。
经过慎重的思考,他还是决定不将皇帝的想法告知于她。
“再者,你没有必要谢我,今日就算没有我的出现,你还是可以脱身的。”语罢,他望了一眼在那边玩耍的云雁。
季裳华笑道:“世子果然慧眼如炬,只是世子就这样打发了延平郡王,就不怕惹的太后不快。”
萧承佑见她淡淡的笑颜如春花绽放,虽然素雅,却是耀眼夺目。他不禁想起那一晚他潜入农庄看见她时,那时她虽然一袭粗布素衣,却是难掩其风华,站在月色下,比月光还要皎洁三分,虽然被他劫掠,仍是从容不迫。再者,季府发生的事他并非全然不知,能将敌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