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缕笑道:“放心吧,小姐,奴婢会将姑娘安全送回的。”
繁缕一直将故梦送回自己的院子,一路上很是小心的搀扶着,仿佛在扶着一个易碎的珍宝,而这一幕,恰巧落在另一个人的眼中……
少顷,繁缕就回到了裳华院。
繁缕脸上是掩不住的欣喜,“小姐,你所料果然不错,的确有人在盯着我和故梦。”
白苏摆好晚膳,“这么说,那个人是珍姨娘安排的?”
季裳华的脸倒映在清凌凌的水中,露出一个清雅的笑容,“或许吧。”她洗完手,起身道,“这几天多注意些离梦院吧。”
第二日的时候,珍姨娘又照例去看了故梦。
故梦斜倚在美人榻上,看见珍姨娘,就要起身,珍姨娘忙上前扶住她,口中嗔怪道:“和我还见什么外,你这个身子不是见外的时候。”
故梦听话的又斜倚回去,“劳烦姨娘每日照看我。”
珍姨娘坐在她的床边上,亲切道:“这都是老夫人的叮嘱,你不必谢我。”
“姨娘今日来还是请府医来为我诊脉?姨娘多虑了,有你们精心照看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她的手隔着被子,抚摸着小腹。
珍姨娘也盯着故梦的肚子,眼睛闪过几分狠毒,又笑道:“什么叫‘又’?姑娘可是嫌弃太多了,所以厌烦了?”她轻声道:“你就再忍这几个月,等这孩子生下来那你就解脱了。”
仔细一想,可不就是解脱了吗,若是她生下孩子来,指不定李氏要用什么方法将故梦处置了呢。
故梦也应和着笑笑,浑然不察珍姨娘的想法。
等府医给诊完脉,确定了故梦的胎儿一切正常,珍姨娘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看着她的肚子,无不羡慕道:“等姑娘这一胎生下来,身份可就大不一样了。”
故梦现在只是个通房丫鬟,按照规矩,只有通房在生下一男半女之后才可以被扶为姨娘,从而一飞冲天,珍姨娘这话就是这个意思。
故梦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待思索了一会后方明白这个道理,心中不禁也有些激动。可是她马上又想到自己并没有身孕,不但如此,还要想办法隐瞒。她不由便失了兴致。
珍姨娘没放过故梦一丝一毫的表情,就在这时,她像是抓住了什么,眼底闪过几分自得。
“我看姑娘似乎有些不开心,姑娘是有什么心事吗?”珍姨娘故作不知,“还是有哪里不如意或是丫鬟伺候的不尽心,你都可以对我说。”
故梦连忙摇头,“没……没有。”
珍姨娘似乎放心下来,“没有就好,我还以为你在担心老夫人会怪你。”她叹了口气,“其实当初来府门闹事也不怪你,换成任何一个有孕被抛弃的女子都会选择这种激烈的方式。即便老夫人当时生气,可看到你为她生了一个曾孙的份上,还是会原谅你的。虽然现在二少爷还被关着,但毕竟是孩子的父亲,等到孩子一出生,老夫人一高兴,兴许就将二少爷放出来了,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只不过,依照二少爷的名声,恐怕不会有人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进来,但是这于你来说却是极有利的……”
说到此处,珍姨娘察觉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巴,道,“这话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我不过是看在大家同是妾室,同病相怜的份上发几句牢骚。”
故梦听了这话却是陷入了深思,珍姨娘是在告诉她,依照季荣之现在的的名声,很难找到合适的女子做正妻,那么即便她只是个姨娘,也和正妻无异。退一步说,即使季荣之以后还可以娶到正妻,也找不到身份才学和季家匹配的,她在季家的日子照样很好过。
这样一来,留在季家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她的肚子却没有个孩子,季裳华那里该如何交代?
还有那个人……
珍姨娘见故梦的神色变幻不定,又哀叹道:“依照姑娘的容貌才情,若不是出身……比之那些名门千金都强上许多,完全可以嫁个好人家的公子,怎么会沦为妾室,这命运实在是不公。”
故梦一边听着,一边思绪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她脸色也流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
珍姨娘暗喜,觉得目的达到了一半,再接再厉道:“我闲时也曾听过一些故事,不知道姑娘听过吗?”
故梦默然。
“姑娘?”珍姨娘再次道。
“啊,姨娘,你说就是。”回过神来的故梦,手心不自觉出了一层汗。
珍姨娘看着她的眼睛,娓娓道来:“话说,从前有一名书生和女子,书生自幼贫苦,女子则是落魄的官宦之女,两人偶然相遇,被彼此的才情吸引,互相倾慕。后来,男子要进京赶考,可是却没什么银两,女子也是身无分文,更可悲的是,男子后来病倒了。女子深爱男子,为了他甘愿卖身青楼,为书生求得诊金和进京赶考的路费。书生很是感动,承诺考取功名之后为她赎身,风光迎娶。女子满怀希冀,等啊等,足足等了三年,仍旧不见那人回来。女子这几年被人买卖过多次,但是买她的人因为她奇货可居,所以她一直是个清馆。
后来,她辗转来到京都,在陪客人饮酒作诗的时候,遇见了书生,书生锦衣华服,气质卓然,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穷酸样,她这才知道书生早在进京赶考的第一年就考取了进士,可是却没有回去迎接她。因为,他早就迎娶了当朝一位大官的千金,从此扶摇直上,生